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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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枉費他是那麼樣的相信她,一直認定著有著那樣無邪甜笑的人,是不會騙人的。 並不想承認,可他確實記得,一直記得在他剛救了她,她初初清醒之時,那時他明明很火、很惱,明明就是對著她破口大駡,可是她卻是無懼無畏,對著他露著無邪的甜笑,無辜的說她什麼也不記得了。 是因為她的笑容,那種怯怯的,滿是依賴的、不帶任何邪氣的甜笑,他相信了她,結果事實證明,他付出了信任,但她就是騙了他,這要他如何不痛心…… 「少爺。」見他臉色又開始陰晴不定,司巳自力救濟,試著博取一點注意力,開口說道:「謊言的部分確實是存在,但也只是問題的一小部分。」 「一小部分?」差點沒噴火,「她騙我,她騙了我耶!」 雖然不明白,她騙了他或是騙了誰,罪責不都是一樣?幹嘛叫得一副騙他就罪惡滔天的樣子?但該說明白的事還是得說明白。 「雖然她騙了您,但真正的問題並不在這裡。」司巳小心翼翼的說道。 「……」月午星惡狠狠的瞪他。 見他似乎還沒進入狀況,司未很有義氣的幫忙說道:「那位姑娘不是自願墜崖,無人追尋,她本人又抗拒回家,種種的跡象顯示,她墜崖的事並不單純。」 總算聽進去他們要說的重點,一身怒芒消滅,月午星遲疑,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是的,她很有可能是被推下崖的。」 什麼?真有此事? 月午星震驚,片刻前,那種被騙的滔天怒意全數熄滅,僅剩下無窮無盡的憂心。 而真相…… 果真如此? 沒人知道,目前為止,沒有人知道。 第七章 清晨,新一天的開始…… 在南平縣城外的某個小小村落裡,沒有意外,如同往常一樣的作息。 雞嗚聲後,早餐下肚,該種田的去種田,該餵食雞鴨的去喂雞鴨,放牛砍柴的上山去,該要打掃洗衣的則往水邊去取水。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,就連小孩子也沒能閑著,打呵欠的打呵欠、揉眼睛的揉眼睛,三三兩兩的往村頭處的城煌廟走去。 當然不是為了拜拜,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廟旁、那幢有大榕樹遮蔭的小屋,那是小孩兒們平常上課的地方。 進到小屋中的孩子們,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有些不情願的……並不是因為排斥上課這件事,而是期待落空的感覺讓他們很不情願。 在半個月之前,原來的夫子向村裡的人告假兩個月,說是要返鄉省親。 他們早盤算好撈到的兩個月假期要怎麼過,一個個都期待得很,卻沒想到,還沒樂上兩天,有個幫人卜卦跟寫信的少年郎來到村裡。 這本來沒什麼,就走江湖的嘛!雖然這次來的人委實過度年輕了一些,但基本上,人各有命,也許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跟際遇,更可能是隱藏什麼傷心往事才會年紀輕輕出來飄泊跑江湖。 再說,像這類跑江湖的外地人,三兩個月總也會出現一個,有時是耍把戲的,有時是說書的,也有那種賣胭脂水粉的小二郎,各式各樣的過路客都有,這一回的人也只是太年輕一些而已,實在沒什麼好稀奇的。 按常理,這對幫人卜卦跟寫信的兄妹了不起待個幾天就該走人的,但就這麼剛好,陰錯陽差的銜接在教書先生請假的時候。 村裡唯一識字的人不在,村裡的長老們總惦著孩子們學習中斷的事,這會兒來個識字的人……雖然是年輕了一點,但重點在於識字而不是年紀,更何況,看少年郎的行動略微不便,也算是幫助人……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,因此,長老們便開口邀少年郎兄妹住下。 就這樣,原該是過客的兩兄妹住了下來,此舉對他們來說,可以安心休養,讓腿疾復原,兄妹倆過上一段安逸的日子,而對村子裡來說,在原夫子請假的時間,有個識字的人可以幫忙代課,教孩子們讀書識字,皆大歡喜。 如此,造成現在的局面,原該像脫韁野馬一樣沒人管的小孩子們還是得上課,也因此,一個個的表情都很不情願。 「夫子早。」隨著問安聲,又是一日課業的開始,唉~~ 如果這個代課的年輕夫子不要那樣的弱不禁風,做人不要那樣的和氣,抑或者,他要是沒有腿疾的話,他們多少還能有點搞頭,不會悶到這樣。 但偏偏,這年輕又細瘦的夫子文文弱弱的,樣子白淨淨又總對人露出和和氣氣的笑容,讓人想欺負也沒那個心情。 更甚者,他行動有些不便,這要真動了手,難免會落了一個勝之不武的臭名,這樣之下,誰敢動手? 又得上課,又不能惡作劇欺負人,這種加倍的悶,差一點沒憋壞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。 彷佛也知道他們的努力跟克制,年輕的代課夫子今天除了正課,還用他那輕輕軟軟的聲音,額外的多講了幾則神話故事,算是感謝他們的手下留情。 直到日正當中,該是午飯時間了,幾個孩子們還圍著年輕的夫子,扯著追問那些神話故事的後續與發展…… 「好了,你們該回去吃飯了,剩下的故事,下午上課時,夫子再找時間說給你們聽,好嗎?」好聲好氣的打著商量,纖細文弱的身子極有說服力,怕他沒力繼續下午的課,小朋友們只得中斷追問,乖乖回家吃午飯,然後期待下午的課程。 等小朋友散得精光,名叫白月生的少年收拾書本,邁著不甚靈光的兩條腿,龜速一般的慢慢出了學堂,目標正前方……那楝小屋也不知道該不該算是城煌廟附設的廂房?總之跟著學堂一左一右的蓋在城煌廟旁,眼下的話,是讓村人好心借出,供以他們兄妹做為棲身之所。 幾步路,但白月生走得極慢,雖然說,這樣的慢速是因為他還沒完全的恢復,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的快步行進,但他走路時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理解。 享受,他那表情,就像是享受一樣,隱隱含著笑,近乎得意,這多奇怪? 對常人來說無法理解,但現實上,他確實是在享受,享受著用雙腳走路的感覺。 在小小村落的人不會明白,在不久之前,他壓根連站都沒辦法站,而走路這種事,更是久違了許多許多年,就因為雙腿報廢得太久,先前,當有人診斷這雙腿還有得救時,即使說得信誓旦旦,但他其實是半信半疑。 直到一個月前,一隻差點要讓人嚇破膽的…… 「啾,啾啾啾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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