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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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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幽一歎,三天來第九十七回的歎息,幾乎要成為一種習慣,只要一想起那情路坎坷的柳生,白蝶兒就忍不住要歎息一次。 多麼淒涼……多麼絕豔……多麼……多麼烏龍的一樁千年愛戀啊…… 想起苦情愛錯對象的柳生,白蝶兒除了同情,還是同情。 「幹嘛?你那什麼苦瓜臉?」才一進門,月午星就看見她那一臉哀怨的表情。 一見到他,白蝶兒有些驚訝,自從三天前領著垂頭喪氣的柳生回來後,他們關在房裡三天都沒出那道房門了。 「柳生還好嗎?」她關切,無法忘記三天前,柳生面臨真相時,那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悲慘表情。 「好?」講到這事就火大,「喝了三天的悶酒,喝到司巳、司未都掛掉,把我特意為他訂來的酒全喝光了,他老兄還神智清醒的繼續鬼哭,你說他好不好?」 「呃……」好驚奇,她知道他們在喝酒,但喝光? 如果她沒記錯,據榮玉說,前兩天酒肆用牛車送來的酒,整整有兩車那麼多呢! 「那現在呢?」忍不住好奇的追問:「怎麼辦?」 「還能怎麼辦?」沒好氣,「剛剛我把他趕回去了。」 「咦?」趕?趕柳生走? 「拜託,讓他自怨自艾三天還不夠嗎?」月午星認為已經很足夠了。 「但我看他……很傷心呢!」 「傷心又如何?又不是我害他的!」簡直是愈想愈氣,「他老兄不長眼愛上了一隻公狐狸,只能怪他自己眼睛有問題,我看他可憐,沒趕他回妖界,還帶他回來安慰了三天,這已經夠仁至義盡了。」 「別惱,我知道你盡心了。」她肯定他的心意,只是,「只不過……柳生他正傷心著,你讓他一個人獨處,恐怕不太好。」 「安啦!他現在鬥志滿滿,哪有一點傷心。」就是見他戰鬥力十足,才安心的把他掃地出門。 月午星的自信與得意讓白蝶兒一頭霧水,「怎麼了嗎?」 「總之他沒事了,倒是你。」沒興趣談論那只雌雄不分的柳樹妖,月午星反倒覺得她比較奇怪,也比較讓人好奇,「你都不怕嗎?柳生是妖怪耶!」 白蝶兒愣了一下 「呃……」有點小尷尬,小聲承認,「我忘了。」 「忘了?」月午星傻眼。 「因為他人模人樣,際遇又那麼樣可憐,所以……」她只忙著同情,還真沒想過,柳生其實是個妖怪的這個問題。 「所以就忘了?」月午星相當懷疑,她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什麼,怎麼光顧著同情,真正該在意的重點卻全然沒注意。 「就算知道他是妖怪也沒關係啊!」她想了想,覺得這真的不重要,「他又不害人,只要不說,他跟你我又沒兩樣,沒必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嘛!」 「你又知道他不害人了?」他嗤之以鼻,覺得她的論調真是天真的可以。 「他害過人了嗎?」 「……」月午星一下被問住。 「你說,他真的害過人嗎?」她不信,不單是因為她的直覺,也是認定了,他這人不可能收容一個做歹的妖物,更不會花上三天的時間,試著要幫忙對方走出情傷。 她看著他,水汪汪的眼睛像只初生的小鹿般,晶晶亮的閃耀著無辜光芒。 被她這樣看著,他沒來由的感到火大,是一種老羞成怒的火大。 「這一個沒有……」咬牙,聲量忍不住大了起來,「不代表其他的妖物沒有,又不是每一個都跟柳生一樣,是不害人的妖怪。」 乍聽之下,似乎有理,但白蝶兒卻感到不解,「但我們現在講的是柳生啊!」 「那又怎樣?」完全耍賴的語氣。 是不能怎樣,白蝶兒只是困惑,現在不是在就事論事嗎? 「總之就是這樣,以後要有妖物出現,你躲遠一點,別傻傻的以為每一個都跟柳生一樣。」語氣很硬的下了結論。 講半天,其實是要她注意一些,要多些警覺性,但不知怎麼回事,講到後來卻是愈講愈生氣,連月午星也不明白為什麼。 看他又一臉彆扭,白蝶兒暗暗覺得好笑。 她知道他是出於關心,只是表達能力極待加強,語氣才會變得這樣的壞,但是…… 「你講的事情其實不是我能選擇的。」語氣很軟,但還是得告訴他這一點,「就像柳生出現時,毫無預警,把榮玉嚇得半死的時候,抓了我就跑,像這種的,我能怎麼避?」 清俊的娃娃臉怔了怔,像是沒料到她會反駁。 「那你好歹要有一點警覺性,不能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啊!」找回聲音,有一點點的大聲。 「那是因為有你在啊!」她已經認定,他是個法力無邊的無敵道士。 「我在又如何?你還不是被柳生抓走了。」想到這事他就嘔,不敢相信,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被抓走,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面。 「但是你來救我啦!」想到他急追上之時,那怒急交加的擔憂表情,她心中的暖意便一直沒退過。 沒有人,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,那樣真心的擔憂她的安危。 那份真心真意,是她,是針對她這個人,他擔心著她,而非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虛名,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,顯得分外的小心翼翼又掩不掉那份有所求的用心。 那份真心的關懷,是她一直渴求,但從沒有人能給予…… 「喂,你幹嘛?」見她突然紅了眼眶,月午星整個人慌亂了起來。 「沒什麼,我只是很感動,你會來救我。」摸摸鼻子,白蝶兒壓抑下外露的情緒,佯裝無事。 帶點些稚氣的娃娃臉漲個通紅,沒想到辦事不力還能得到她這樣的讚美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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