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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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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重點?」面對這冷靜又沉著的提醒,鞠水騫愣了一下,似乎真忘了來意。 身為義子,而且身為一家人中最具理智的人士,年冠雅表情不變,很沉穩的指了指床的那個方向。 杵在床邊的司寅、司辰雙雙抱拳一揖,是直到此時此刻才得以開口,「草民見過王爺。」 就這麼一句請安,之後再沒其他的言語,因為,也不知道要說什麼。 很難想像,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,動手打人的對象會是出自安樂王府,他們來到安樂城所要登門拜訪的對象。 更教人難以想像的是,在王爺嚇死人的大嗓門中,意外透露出的訊息! 沒想到,這個魯莽動手,把人打昏的鞠春水,原來是個女的?! 不過話說回來,雖然、雖然打人的鞠春水不是男人,感覺起來好像好很多,多少平復了一些讓他們一路梗在心中的震驚與錯愕感,但……就算是解開了性別上的誤會,看看眼前她那一副難馴的、比男人還要像男人的痞樣…… 司寅、司辰的臉色仍是難看,心中錯綜複雜的感覺並沒有比先前好上多少。 他們的卯星少爺,貴為四方行使,讓人尊為東方聖者的卯星少爺,雖然平日是有點後知後覺,但只要是人,總是會有那麼一兩個小缺點,是不? 只消撇開後知後覺這小小的缺點,論長相:俊秀溫雅;要人品:那更是光潔磊落、風采翩翩;更何況他學識豐富,善良又極具愛心,除此之外,還有更多更多講也講不清的無數優點。 這不管怎麼挑還是怎麼看,他們的卯星少爺都可以說是百萬裡才得以挑一的人上人,真可謂是可遇不可求,但……這樣的他,他的伴侶、他的妻,不該是個男人,也絕不該是一個不受教的男人婆…… 想到這裡,一陣莫名的淒涼感襲上這兩名少年的心,他們用盡全部的自製力,才能忍住不讓臉部表情扭曲、不歎息出聲。 在他們兩人面前的鞠水騫哪曉得他們在想什麼? 一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,他就想起了來意,緊接著再看見他們兩個人臉上那種沉重的表情,心情自然而然也跟著沉重了起來。 「聖者他沒事吧?」很擔心,語氣十分的沉重,但刻意壓下的嗓門只能維持一句的問候。 沒等答案,一回頭,看見到惹事的女兒,忍不住又破口大駡了起來,「你這個不肖女,胡作非為也要有個限度,瞧瞧你做了什麼?連聖者都敢打,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?」 「爹啊!我不是故意的。」鞠春水一臉無辜,趕緊喊冤,「我以為他是個練家子,所以想以武會友……」 「友你個大頭!」鞠水騫截斷女兒的自白,像只出柵的老虎,拉著嗓門咆哮,「月氏一族崇尚和平,四海宣揚仁愛義理,當中沒一個善武,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,你要找聖者練武?練什麼?」 「我那時又不知道他就是您在等待的東方聖者,這怎能怪我?」鞠春水頗有乃父之風,反駁的聲音也不小,氣勢更是十足。 而且說著說著,忍不住還抱怨了起來,「那時候的那種狀況,我只聽到他說沒人能傷他,以為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嘛!再說,他又沒把東方聖者四個字刻在頭上,不講的話,看起來跟路邊的普通酸儒有什麼兩樣?誰會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東方聖者?」 「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,還敢回嘴?」做爹的大聲吼回去。 「我這不是回嘴,我只是想跟您講點道理嘛!」做女兒的據理力爭。 「道理?你打了人還想講什麼道理?我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?啊?」 「我就說了,我又不是故意的,你是沒聽見嗎?」 「你……你……你這是什麼態度?」這廂抖著手,指著女兒,氣到講不出話來。 「不然你想怎樣?」那廂沒有一點退讓,敬語早就不見。 「你這個不肖女,我留你何用?早知道,你出世的時候,我就直接打死你還來得省事。」 「來啊!有本事你現在就打死我,別扯那些狗屁倒灶的陳年往事。」 「誰怕誰,咱們出去單挑,就讓我打死你這個不肖女。」 「有本事就來啊!你這個手下敗將。」 這一來一往、毫不退讓的唇槍舌劍,聽得司寅、司辰一陣傻眼。 但更教人傻眼的事還在後頭! 一旁默不作聲的年冠雅,那個看起來該是當中最具理智的人士,他在這一陣的相互叫囂中像是失去了聽覺一般,不但沒有居中勸和,更甚者,在那對父女愈吵愈烈,真真要動起手來的時候,手一伸,直接推倒身邊那只半個人高的大花瓶…… 磅啷的一聲巨響,這突來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大跳,但他沒理會,只是從地上拾起兩片較大的碎片,交到總算靜默的兩父女手上。 「喏!」他一臉的平靜,年輕的臉龐上看不出情緒,說道:「想殺就殺吧!用不著手軟,能有多大力氣就捅多深。」 這種場面、這種對話、這種的發展…… 司寅、司辰除了傻眼,也只能傻眼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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