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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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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置若罔聞,拉直了她那條腿,掀開了裙擺,一截水嫩細白的玉腿便在他眼下,毫無遮掩的展露出來。 心魂甫定,這會兒又讓他這般調戲輕薄,佟妍急得眸內聚潮,兩手又拍又打的推拒著他。 是錯看他了?他也與那些心思淫邪的男子同個樣,明明打從心底瞧不起她,卻又想淩辱她、在她身上逞歡…… 「這傷是哪兒來的?」仲燁看著她紫青發腫的那只膝蓋,俊雅的劍眉皺起。 她訝然的睜開眼,幾顆淚珠紛紛滾落,才發覺原來他掀開她衣裙,為的是探看她的膝傷。 久不見她開口,他不悅地揚眸,微瞪著她。 「沒聽見我在問話嗎?」 雖然遭遇過一場死劫,過去許多事已記不得,可他很清楚自己是頗諳醫理的。 她的膝傷看似只有皮肉外傷,實則已經傷及筋骨,怕是已經過了診治的時機,再放任下去,後果不堪設想。 他這是……在關心她嗎?一陣暖意於心胸處漫開,佟妍有些怔怔地回瞅著他,好半晌才小小聲的道:「那些日子被附身,我整個人恍恍惚惚的,也不曉得被那個妖怪帶到哪兒去,身上撞得全是傷……後來被衙府的人抓起後,我堅決不認罪,那些人便將我打了一頓……後來你帶我回王府,有些皮肉傷養了幾天便沒那麼重,膝蓋卻……」 她越扯越遠了,怎麼聽都像是在向他訴苦呀。他肯定覺得她很可笑,他也沒問這麼多,她何必一張嘴便說個沒停? 再怎麼苦,不也是一個人這樣死忍著,終究撐過來了?為何碰上仲燁,她竟然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,一心直想對自己親近的人傾訴。 思及此,佟妍垂下眸,軟糯的嗓音喃著喃著,最終全糊進唇齒裡,聽不真切了。 「膝蓋怎麼樣了?」 她微詫,抬眸看見仲燁目光灼灼,那一臉凝神細聽著的神態,觸動了脆弱的心弦。 「膝蓋先前就有傷,後來又連著磕了好多回,那傷便越發壞了,我手邊又沒藥,身上也沒銀兩……」 「方才那些人幫你淨身時,沒瞧見這傷嗎?」 見那雙美目蓄滿了淚水,又死死忍著不敢掉,那種故作平靜的堅強,反更教人心疼,仲燁微眯起眼,胸口似被掐緊了一下。 佟妍低下頭,沉默不語。 那些管事嬤嬤自然是見著了,見著了又如何?在那些人眼裡,她不過是一個任人搓圓捏扁的東西,只管她身上乾淨不乾淨,別讓主子染上不好的病,供其褻玩罷了。 仲燁自然也曉得這道理,便也沒再往下問。他起身離了床,從紫檀木花櫥裡取來了一個厚實的烏木醫藥匣子,裡頭整齊擺著無數個青花瓷藥瓶。 他取出其中一個,拉開紅塞子,藥香滿溢而出,他親自替她抹上了質地清透的膏狀敷藥。 瞧著這一幕,她怔怔的發懵。 「這藥只能暫緩傷勢,以及止腫,你這傷已經傷及筋骨,明早我會讓安墨找醫官過來。」 他的手勁溫柔而仔細,後又取來了一條邊角繡著兩朵粉蓮的綢布,將膝蓋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,再將掀起的衣裙掩下來。 不知名的膏藥滲進了絲絲清涼,教那紅腫的疼痛消除了些。她垂著眼,想道謝的話噎在喉頭,摻雜著哽咽,竟吐不出來。 仲燁似也沒奢望她感激什麼的,神情淡淡的收起匣子,床榻一淨空,她才想起自己占了人家的位兒,急著欲起。 「躺下。」仲燁壓下她的肩,透過那薄軟的布料,能清楚感受到那身子有多麼單薄嬌弱。 向來寡情矜傲的他,心微微一動,已無法再將她趕到那冰冷的地上。 佟妍愣了一下,然後才有些羞慚,又不知所措的挪動身子,躺進床的內側。 這紫檀木精雕細琢而成的拔步床甚是寬敞,躺下三人也綽綽有餘,她剛揣著一顆心躺下,仲燁也在外側躺了下來。 「我……」覷著他英挺的側臉輪廓,她想道謝卻又不知從何開口。 「等會兒你若是再像方才那樣,又叫又鬧的,便回地上去睡。」他合著眸,嗓子清冷冷的慵懶說道。 聞言,她立刻噤了聲,連呼息也稍稍憋著,片刻之後才敢吐出那口氣。 美眸幽幽的溜向那具挺拔頎長的身軀,也幸好他閉著眼,吐納規律,似已入睡,她才敢這般毫無遮掩的深瞅著。 那眉,那眼,那臉龐,概與夢境中的黑衫男子不同,可偏偏,那雙銀藍色眸子卻是如出一轍…… 那些夢,可真是夢? 瞅著仲燁俊麗如畫的側顏,她眼中浮現一絲惘然,就這麼瞅到神疲眼倦,不知過了多久才睡去。 只是這一回,那自她懂事以來便夜夜糾纏的噩夢,似乎被什麼壓制住了,竟沒再來侵犯。 而她的胸口,一整夜是暖的,從前獨自一人睡下時的驚惶恐懼似也淡了。 模糊間,總覺有一雙眼,如同黑夜裡豔熾的燈火,徹夜照看著她,讓她無比心安…… 是血的氣味! 那妖物來了!它們又想附她的身幹那些可怕的事? 思緒一起,佟妍心下一駭,容易遭受驚嚇的身子立刻彈起。 她怔忡著,看見仲燁站在床外,拿起一把鑲了瑪瑙珠玉的匕首,在指尖劃下一道口子,然後將鮮血滴在被縟上。 她愣了許久才意會過來,小臉立時窘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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