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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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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數日前醒來,他便喪失了許多記憶。那祭司說過,有得必有失,這條命雖然成功救回,卻也免不了失去某些珍貴之物。 漸漸地,他在府裡眾人一點一滴的提示下,拼湊出自己的原來身份,對於眾人提及的事物,似也漸有印象。 他是仲燁,湍王府的世子,來自於一個無上尊貴的皇室宗族,父親與當今皇帝是同胞兄弟,更享有「世襲罔替」的殊寵。 所謂「世襲罔替」,指的便是該家世代子孫皆能傳承爵位,是直接承繼祖上原來的爵祿地位,等同於此家子孫世世代代皆富貴尊榮。 「世子爺,抓到了!」仲燁的隨身侍從安墨,一路嚷著飛奔而至。 「世子爺,好消息,天大的好消息!那名刺客抓到了!」 仲燁斂眉,轉身望向喘吁吁的安墨,冷然的道:「都已經過了這麼些天,也該將人緝捕到案了。」 迎著那雙銀藍色瞳眸,安墨抖了抖,敬畏的道:「世子爺,聽說那名刺客是漢人,還是個下賤的樂戶,前些日子一連出了好幾條人命,聽說全是這個女子所為,為求慎重起見,柳知州已準備開堂審問此女。」 數日之前,一名陌生女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,竟然能通過王府森嚴的戒備,潛入世子的寢室,在無人制擋的情勢下,明目張膽的刺殺世子。 「那刺客是名女子?」仲燁眸光微爍的問道。 「還是等階低賤的漢人。」安墨不忘重申這點。 如今的天下,是屬於西荒部族的,漢人則被分為好幾種等階,無論是哪一階,都遠遠低於西荒人,更低賤者,要與豬馬牛羊沒什麼分別。 「我過去可曾與什麼女子有過往來?」仲燁又問。 安墨驚得嚷嚷:「世子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,怎可能隨隨便便與女子來往,更別說是那樣下賤的樂戶!」 安墨口中的樂戶,大多是由身份寒微的漢人組成,而且多是前朝的官員眷屬,因為經過改朝換代,這些人日子無以為繼,為了討生活糊口,不得不靠著替人奏樂歌舞而賺取薪餉。 「既然沒有冤仇,那人為何要刺殺我?」仲燁微微眯眸,心中萬念齊起。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你想去找她問清楚是不?我勸你別去了,我知道那女子是什麼來頭,沾上她,你一定會後悔……風刹靠到仲燁耳邊嘰嘰咕咕。 仲燁墨眉一揚,望向安墨道:「那名刺客此時人在何處?」 安墨不知所以,即刻回道:「就在衙府裡,柳知州準備親自上堂問審……世子爺?您這是準備上哪兒?」 只見英挺拔長的身軀走出曲廊,也不是往屋內走,反朝著往前院的青石板小徑走去,安墨惶惶然地緊跟在仲燁身後。 「備轎。」行至前院的紅廊時,仲燁朝著急巴巴迎上前的管事下了命令。 「世子爺這是……」世子遭遇殃及性命的禍事一出,湍王妃便下了命令,要府裡上下嚴加注意世子的安全,如今見世子貿然便要準備出門,管事不禁慌了起來。 「我要上衙府去,親自審問那名刺客。」仲燁淡淡掃了每張惶恐的臉一眼,話卻是說給那浮在半空的風刹聽的。 風刹嘿嘿笑了兩聲,自當曉得仲燁這是反過來挑釁他。仲燁的性子孤高冷傲,斷不容許他人指使或阻撓,肯定是不滿他方才那些勸告,才會動了這般念頭。 「可是……皇太后有令,讓世子爺在府裡好生養著身子。」管事汗水直流,也不知該聽遠在驥水皇城裡的皇太后的命令,還是從了近在眼前,這教人又敬又畏的世子爺。 「安墨。」仲燁忽而揚嗓。 「是。」安墨愣愣地答聲。 「讓人快馬加鞭去請示皇祖母。我倒要親自請示,看能不能擅自出府。」仲燁淡淡的說著,如冰的銀藍色眸子似刀刃一般的森銳懾人。 管事一聽腿都軟了,連忙跪地求饒。 「世子爺息怒,世子爺息怒!小的這就安排轎子,請世子爺稍候片刻。」 「還不快去!」安墨瞪了那管事一眼,低聲斥道。 驀地,仲燁眼前掠過一幕幕古怪的畫面。 畫面中,有冒著滾沸泡泡的血池,一張張駭人可怖的厲鬼臉孔,以及手持龍骨形狀大刀的男人身影。 這些,該是屬於誰的記憶?他閉起了眼,靠在腰後的手心微微收緊。 喂,我說仲燁啊,你真要去嗎?我是日巡神,你不信我的話? 「閉上你的嘴。」仲燁睜開眼,冷瞟了擋在前方的風刹一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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