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喬寧 > 櫻開幾時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五 |
|
齊千宇目光森寒的瞪著她,蓄滿壓迫氣勢的高大身軀兀自往店裡移動,她連阻攔都來不及。 「你不知道夏瑋明搬到台東了嗎?」他環顧店裡一圈,然後轉身面對一臉詫異的她。 「我……我知道。」她點頭,眼底滿是疑惑。就為了問她這個問題,所以他大老遠又從臺北跑來宜蘭? 「那你為什麼還會待在這裡?」他大步往前一站,掩下兩排令女人嫉妒的濃密長睫毛,炯亮的眸光緊攫著她。 「奇怪,我不能在這裡嗎?」極力抑下湧上兩頰的燥熱,她有些生氣的反問。難不成這裡是他的地盤,有插上牌子勒令禁止她進入?真是莫名其妙! 自從下午親眼目睹她身邊有其他男人,齊千宇根本無心再工作,刻意換了另一輛車返回宜蘭,將車停在對街,整個晚上就這樣待在車上看著她在櫻花小館裡忙進忙出。 當他看見她揮汗如雨,忙得一身疲憊,他無法形容當下的心情,只覺得異常的憤怒。 他不懂,就算夏瑋明現在的財力狀況不如從前,但是肯定還保有一些不動產和現金足以過活,她若回去投靠父親依然可以過好日子,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?! 難道……她是為了那個土氣的男人,所以才選擇留在宜蘭吃苦? 這個念頭一整日都盤旋在腦海裡,他根本無法做任何事,只能感到憤怒以及瘋狂的嫉妒。 思及此,齊千宇越發惱怒,不禁語氣尖酸的說:「難道你非得找個男人依靠,才能活得下去?」 夏璿音怔了怔,嬌顏驀地一紅,情緒激動的反擊:「我哪裡有依靠別的男人?我一個人在這裡過得很好,很快樂,我還開了一間自己的餐館,你今天不也看見了嗎?我是這裡的老闆娘,我養得起我自己。」 齊千宇譏諷的冷笑:「難不成夏瑋明已經落魄到這種悲慘的地步,必須讓女兒出來開餐館養家?」 「這跟我爸沒關係!」情緒太激動,她的眼圈泛紅,握在身子兩側的粉拳也微微顫抖。「你來找我到底想說什麼?如果你來只是為了說這些,請你立刻離開。」見他臉色陰沉得駭人,就怕他又說出羞辱爸爸的話,她趕緊導回正題,內心卻十分不安,就怕他是真要提及離婚的事。 齊千宇冷冷的說:「來這裡找你,非要有理由不可嗎?這間店鋪還有這塊地都是我的,我想來就來,你有什麼意見嗎?」 夏璿音聞言大愣。「你……你在胡說什麼?」 「這排商店街全是我名下的財產,我就是你的房東。如何?房東來找房客,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。」 這是怎麼回事?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在這裡……那又為何要買下這間店鋪? 難道,他是想借此要挾她,逼她放棄櫻花小館?他是當真恨到了這種地步?就連她只是想平靜過生活的小小心願,都不肯給她? 喉頭湧上濃濃的苦澀,夏璿音揚起一抹苦笑,淡淡的問:「你想要我離開嗎?你早點說就好了,店面是你的,你想收回去,我沒立場跟你爭——」 眼前驀然一晃,她話還未說完,柔軟的身子已被他扯進懷抱裡,小臉撞上他溫暖的胸膛,熟悉的古龍水香味蕩入鼻端,令她心頭發酸。 「夏璿音,我真的恨透你了!」他憤怒而沉痛的在她耳邊低吼,雙臂卻緊緊的將她圈抱住,矛盾的反應讓她想哭又想笑。 他說恨透了她,為什麼卻要抱著她?這又是新的傷人招數嗎?真是何苦呢?還得勉強自己碰她,應該很不舒服吧? 夏璿音不准自己沉淪,柔軟的手心抵上他堅硬的胸膛,語氣非常平靜的說:「我知道你很厭惡我,我不會再對你死纏爛打了,所以你不用再勉強自己碰我……或是傷害我。」 齊千宇對自己咧開一抹苦澀的笑。那一晚的戲演得太成功,她似乎真的徹底對他死了心。 明知道該放開手,可是他卻做不到。 這一刻,他甚至連鬆開一根手指頭的勇氣都沒有。 這兩年的時光裡,他的心像被掏空了,空洞而荒涼。天天醒在沒有她的床上,又天天絕望的盯著她的床位入睡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。 當年父親被夏瑋明惡意並購的公司,他已經奪回來,縱然無法讓夏瑋明為父親的死償命,但至少夏瑋明已付出代價,也因為他的關係讓夏瑋明與最疼愛的女兒徹底決裂。 可是,為什麼每天早上當他睜開雙眼,濃濃的絕望還是包圍了他?即便佇立在燦亮的陽光之下,他依然覺得身旁是一片死寂黑暗。 快樂、幸福,這兩樣東西似乎已徹底遠離他……自她離開他之後。 「齊千宇,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?」感覺到圈在腰上的鐵臂又收得更緊,她呼吸有些困難,不由得呐呐地問。 「璿音……」 忽地,一聲濃濁低沉的輕喃,飄近耳畔,她心口深深一擰,痛得差點喘不過氣。 他怎麼會……怎麼會用充滿感情的嗓音喊她?他確定自己沒喊錯人嗎?還是他的新女友名字剛好和她同音? 可是他身上沒有半絲酒精的氣味啊…… 夏璿音思緒混亂,呼吸也跟著急促,想推開他胸膛的雙手驟然失了力氣,貼上他的心窩。 「已經很晚,你該回家了。」緊拉住最後一絲冷靜,她顫抖著嗓子說道。 「璿音。」又一次,他用沉重的語調,清晰地喊出她名字。 「我……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,不管你想說什麼,都請明天早上再過來。」害怕這兩年來好不容易藏封起來的感情會再次湧出,她慌亂的推開他,僵硬的身子直直往後退了好幾步。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