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喬寧 > 聘後為妻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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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蘭一進小廚房,卻見冉碧心正麻利地撈起剛煮好的乳糖圓子,一一擱進甜湯裡,實在按捺不住便問出了口。 冉碧心將盛好的乳糖圓子放上託盤,再遞給了春蘭,這才大功告成的拿起手巾擦拭雙手。 「你讓安榮前去慶和宮,就說是本宮準備宴請繆相。」 春蘭驚詫,「今晚?可……」 娘娘應當也聽說了,今晚祥甯宮請了一班道士進宮做驅邪祈福的法事,繆相人在宮中,自然也會前往祥甯宮協同一道兒辦法事。 「就說本宮非要他上儀元宮一趟不可。」看出春蘭的猶豫,冉碧心加重語氣吩咐道。 少見冉碧心態度這般強硬,春蘭不敢再有異議,轉身出去找來了安榮,將冉碧心交代的話一字不漏轉達。 安榮雖然同樣面有難色,但伺候冉碧心已有一段時日,豈會不知她的性子,幾時聽過她主動前去相請繆相,這可是第一次,想必自有她的理。 不敢有絲毫怠慢與疏失,安榮領了令便即刻前往慶和宮。 到了慶和宮,外頭伺候的太監原是趾高氣昂,見著安榮卻是稍作收斂,態度甚是親和的上前相迎。 「給王公公請安。」安榮輩分較低,躬身作揖的寒暄起來。 繆相是皇太后的胞弟,又長居宮中,慶和宮裡當差的宮人們可都不馬虎,多是老資歷的太監宮女,生怕伺候得不妥貼,讓繆相住得不舒暢。 「儀元宮那兒沒什麼事吧?」王公公笑笑地問道。 「承蒙公公的關照,儀元宮那兒甚好。咱家主子是讓小的過來,請王公公代為通傳一聲,賢妃娘娘在儀元宮擺宴,想宴請繆相大人。」 王公公皺眉。「擺宴?今晚?莫非賢妃娘娘沒聽說祥甯宮的事?」 安榮故作不知情的訝問:「敢問公公,祥甯宮有什麼事?」 召道士入宮驅邪祈福這等事,雖然不是什麼壞事,可畢竟涉及鬼神之說,加之宮中自來便流傳著各式各樣的謠傳,就怕這事若是傳得太過,恐會影響宮中人心,因此祥甯宮那頭自然是儘量低調。 上頭要下面的人低調,哪怕早已傳得沸沸揚揚,眾人還是得裝聾作啞,假作毫不知情,方是宮中生存之道。 雖不知安榮是真不知,抑或假不知,王公公自然曉得少說少錯,不說不錯這條理。 「沒什麼。」王公公笑道:「你且等著,我這就前去向繆相大人通傳。」 「有勞公公了。」安榮拱手一鞠躬。 等了片刻,仍是不見人出來,安榮漸感不安,面上出了虛汗,時不時抬眼願向宮門內。 幸虧過了一會兒,就見王公公去而複返,面上掛著笑容。 「久候了。方才大人在批折,我也不敢上前打擾,一直等到大人批完折才敢通傳。」 太后垂簾聽政,繆相偕同治朝,這在宮中已是公開的事實。 「那大人的意思是……」安榮虛笑著問道。 「大人發話下來,說一會兒先上儀元宮謁見賢妃娘娘,然後再去祥甯宮給太后請安。」 「好咧!謝謝王公公。」一邊道謝,安榮一邊從袖子夾層裡取出一個錦囊,湊上前塞進王公公手裡。 王公公笑著,沒說話,大大方方的收下。 安榮連連道謝數聲,轉身回返儀元宮。 儀元宮裡,冉碧心已換上一套素緞粉色交領襦裙,外罩一件荷花白繡紫花半臂,搭著一條輕紗披帛,烏髮梳了個墮馬髻,簪上素雅的金絲珠花,面上畫著嬌媚妝容,有別於平日素淡的裝扮。 她坐在偏殿的花廳裡,纖手捧著鎏金酒壺,一旁擱著兩隻勸酒杯,耐心等待著那人到來。 「娘娘,繆相大人來了。」鈴蘭小碎步進來稟告。 「快請他進來。」冉碧心撇首,面色沉著,唯有眸內那一閃而逝的慌色,悄悄淺漏了心晴。 不久,那一襲絳紫色繡玄黑蝠紋常服,襯得身形益發高大英挺的男人,端著熟悉的狂妄與冷峻步進花廳裡。 冉碧心站起身,淡淡一個眼色,讓旁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去。 「你這是想做什麼?」花廳裡只剩兩人,繆容青淡睨過那滿桌的吃食菜肴。 「賄賂。」冉碧心直截了當的說道。 繆容青別首,挑眉,飽含戲隱的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。 「我想買通你……就這麼一夜。」話說得夠露骨了,連她自個兒亦禁不住豔紅了臉。 「是為了晉王準備謀反一事?」繆容青在黃花梨方杌上落坐,語氣好似在談論今晚的月色,淡漠平靜。 冉碧心那好似緊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,在聽聞他這句話後,瞬間跌回原處。 「原來你全知情。」依他的能耐,確實不該意外,可她仍是不免有些錯愕。 「有一幫老臣暗中支持晉王謀反奪位,這事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。」 「晉王要幫歡兒的事,你也知情?」 繆容青不答,大手握起金杯,眉眼一挑,睞她,笑問:「不是要賄賂我嗎?」 冉碧心粉頰發臊,掩在袖裡的纖手,正悄悄顫抖。 說來奇怪,她與他本該是敵,偏偏產生微妙的情愫……這非敵非友,似愛似仇的牽扯,實在教人矛盾得緊。 冉碧心太清楚這人的脾性,於是她捧起酒壺,替他將金杯斟滿。 繆容青拿近金杯,似嘲似諸的道:「羊羔酒?為了收買我,你倒是費了不少心思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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