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喬寧 > 吃住黑心貨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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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呀,而且少主畫花的時候,通常都是他心情不大好的時候。」 「既然沒有閒情逸致,為什麼還要畫花?」真是怪人一個。 「奴婢也不清楚。」婉兒歪著頭尋思,忽而想起什麼似的,又道:「我曾聽蘇總管說過,他幫少主整理那些畫時,發現少主畫來畫去都是一種美麗而奇異的花。」 「喔?」華敏一手塞著糕點,一手已執起畫筆,在雪白的紙上流暢地勾勒。 「那花,從未在西涼國見過,蘇總管以為是少主喜愛的花,還偷偷拿了張畫,私下到處詢問京城裡的花匠,沒想到就連皇宮御用的花匠,都說不曾見過這種花。」 她只不過是隨意起了個頭,隨口閒聊罷了,想不到這個長舌的婉兒,竟然連一朵莫名其妙的花兒都能聊得這麼來勁兒。 話說,這些人已經將封以揚當成鍍金活財神在膜拜,哪怕是聊起封以揚的一根頭髮,恐怕這些人聊上三天三夜,都能侃侃而談。 別說是封家了,外頭的人只要一提起封以揚這名字,眼中自然而然浮出敬畏之色,活像是撞見了菩薩下凡。 「……後來呀,蘇總管還托人上鄰國詢問,就連鄰國的花匠都說不曾見過這種花。」婉兒將從蘇總管那兒聽來的話,說得活靈活現,仿佛是她自己親眼所見。 華敏咬了一口綠豆糕,興致缺缺地聽著。 「後來的事可就奇了。有一回少主上布莊巡視,跟掌櫃談到一半,忽然就變了臉色,一眨眼就跑出布莊,在大街上攔住一名女子,還不顧會失了禮節,伸手就把人家頭上的發簪拔下來。」 「發簪?」正要伸向奶香桂花糕的纖手一頓,華敏的眸光自絹紙上揚起,秀眉微蹙。 「是呀,少夫人您肯定也覺得納悶吧?少主好端端的,卻忽然像是中了邪似的,沖到大街上拔了女子的發簪,當下連蘇總管都嚇壞了。」 華敏忽然想起一件事。初次與封以揚見面時,他便是取出一支由她設計的茶花發簪……他從一開始就認得她是誰。 一股奇異而難以言喻的感覺驀然流過心頭,華敏發覺自己的手無端發起抖,額頭也莫名的滲出點點冷汗。 婉兒正說得激動入迷,自然沒察覺她的異狀,兀自往下說道:「後來蘇總管上前一探,才曉得原來那女子頭上的金花發簪,那花兒的樣式,便是少主經常在畫的異花。」 華敏一僵,倏然站起身,從一旁的檜木書櫥中,取出數張已經繪好的花簪圖像。 婉兒被她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,猛然眨著眼,以為是自己太聒噪,惹得華敏不快。 孰料,華敏一把抓住她的手,將那幾張絹紙平攤在長案上,激切的問道:「你說的那種花,是不是畫裡的這一種?」 「少夫人您怎麼了?您別嚇婉兒。」前一刻還好好的,怎麼忽然就中了邪? 「你給我看清楚了,封以揚畫的那種花,是不是這一種?」華敏握緊她的手腕,另一手指著絹紙,心焦如焚的追問。 婉兒飽受驚嚇的覷了覷絹紙,訝然嚷道:「少夫人,原來您也知道這種花?」 對了,先前蘇總管曾說過,少主上回特意上沈州的青城,便是為了那支花簪。後來少主回京後,蘇總管也說過關於花簪的事,聽說少主正是喜愛上了繪出那花簪的女子。 當時她沒想太多,只是聽聽就算,如今想來,那個女子便是少夫人嘛! 「封以揚畫的那些花圖,如今放在何處?」華敏面色異常蒼白,粉唇也微微顫抖,握住婉兒的手卻是緊得不能再緊。 「自然是在少主的書房裡……」 「帶我去看!」 婉兒讓她咄咄逼人的這副模樣嚇壞了,不敢多問什麼,連忙領著她來到封以揚的書房。 婉兒憑著腦海中的印象翻找了一陣,終於找出一疊繪滿山茶花的圖紙。茶花的品種有數種,那一張張上了釉料的花圖,畫工精巧地繪出每一品種。 瑪瑙茶,寶珠茶,正宮粉,石榴茶,一撚紅,照殿紅……每一品種的山茶花開落在那一張張畫紙上,色澤斑斕,花開燦爛,每一朵俱是栩栩如生。 華敏捏著畫紙一角的纖手騫然顫了顫,滿疊的畫紙霎時撒了滿地,一朵朵豔美卻不俗的茶花就這麼盛開在她腳邊。 她雙手揪緊了胸口,難以置信的水眸刹那間盈滿濃濃霧氣,記憶中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掠過。 「丁敏敏,把這盆花拿去扔了。」 陸雅清坐在白色平臺鋼琴之後,一手托著下巴,一手百無聊賴地敲著琴鍵,陽光自大片落地窗灑落而下,將俊美修長的少男身影鍍上一層金色光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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