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喬寧 > 再嫁負心夫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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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怎麼了?怎麼突然不說話了?」見愛妻面色不對勁,柳智博心一提,背脊發涼。 蕭靜沒應聲,攏好外袍走出門外,來到門階旁,一團蹲身抱膝的人影前,跟著蹲下身,將外袍披上低聲啜泣的人兒。 「受了委屈,知道該回家了?跌得痛了,才記起家中的爹娘?茜兒,你不能這麼自私。」 「娘,對不住……」柳茜抬起淚水模糊的眼,不知哭了多久,嗓子已經啞透。 「真的是茜兒!」柳智博又驚又詫的靠過來,才想伸手去扶女兒,卻被愛妻刨了一眼。 蕭靜收回眼光,望著未知會一聲便離家的女兒,低聲道:「娘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對浚王這般死心塌地,可娘知道,世上有許多事是強求不來,若是堅持到底,只讓自己遍體鱗傷。」 「茜兒知道……」除了哽咽落淚,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。 「好了,孩子受了委屈,做爹娘的心疼都來不及,哪還忍心苛責。」柳智博扶著女兒起身,輕拍她後背,不舍的哄道:「茜兒莫哭,爹在這兒,有什麼委屈進屋再說。」 「爹……」生平第一回,她有父母可依靠,被傷透了心,身寒心寒,卻還有父母給她溫暖。 這是二十一世紀的鄔吟恩,不曾擁有過的溫暖。這是屬於柳茜的,柳茜擁有的……也許,之所以不願放棄書堯,是因為她一直不肯面對自己已不再是鄔吟恩的事實。 如今的她,是柳茜,不是鄔吟恩。 「來,先喝點熱湯。我已經叫你的江叔炒幾盤菜,瞧你臉色白成這樣,手又冰涼,肯定是一整天都沒吃飯。」 進屋之後,柳智博忙著張羅飯菜,像顆陀螺轉來轉去,倒是蕭靜坐在一旁,目光落在柳茜手背、手臂上的傷。 柳茜察覺了,不由得拉下袖口,遮去那些淤青紅痕。 「桂雪只說你進了浚王府,此後便沒再說起什麼,那傷,是浚王府裡頭的人幹的?」其實,蕭靜不過是拐著彎問她,身上的傷是不是浚王做的。 眾所周知,浚王行事乖戾,與人待事甚是嚴峻,若有得罪,即便是女子也絕不輕饒,況且,浚王不喜女色一事,京中早已盛傳,更不可能憐香惜玉。 「不是浚王。」柳茜搖首,低聲道:「是端王。」 「端王?」蕭靜聞言一怔。「你怎麼會跟端王扯上關係?」 無論是濱王還是端王,可都是兩位不得了的人物。 「端王……看上我,想收我當侍妾。」 「什麼!」柳智博吼出聲,氣得直拍桌。「我們柳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,怎麼也是做清白生意的,雖無家財萬貫,該備的嫁妝一樣都不會差,怎可能去當妾!這些皇族子弟平日作威作福也就罷了,居然還敢這般囂張,豈有此理!明早我就去找京中最厲害的媒婆,幫你找個好人家,省得再被這些人糟蹋!」 「爹……」 「我也贊成。」不給她插嘴的餘地,蕭靜接口說道:「娘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在浚王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可你既然願意回來,想必是放棄嫁給浚王的念頭,是不?」 面對柳家兩老殷盼的注視,柳茜苦澀一笑,點了點頭。並非她想放棄,而是……那人逼得她不得不放棄。 吟恩,我不愛你了。 冷絕的眼神與無情的言語,盤據於腦海,那痛,刻骨銘心,如無形的刀刃,不留情地劈開了她的心。 「那就好,那就好。」蕭靜與柳智博互望一眼,表情俱是如釋重負。 「明天爹就找來京中最好的媒婆,幫你找戶好人家說媒。」 「是呀,是呀!娘一定會把你的婚事操辦得風風光光,定不讓你受半點委屈。」斂了斂心神,看著兩老眉飛色舞,她不由苦笑,道:「爹、娘,茜兒不家,茜兒不想嫁。」 兩老一傻,瞪大雙眸,素來冷靜當先的蕭靜率先回神,嚷道:「女大當嫁,難道你要一輩子小姑獨處,孤老終生?」 「茜兒……已非清白之身。」 話一出,柳家兩老俱是默然。 「是浚王?」蕭靜問。 她沒吭聲,可她的神情已道明一切。 「無妨。」面色沉重的柳智博不舍女兒受辱,手往胸口一拍,朗聲道:「你便留在柳家,爹替你招婿。」 入贅就與當人妾室沒什麼兩樣,既是入贅,地位自然矮上一階,因而會選擇入贅的男子多是家貧,無風光家世者。 「我們柳家好歹也有些底,不怕招不到個青年才俊。你放寬心,明日爹便會開始操辦此事。」 「那你也得看茜兒願不願意呀。」蕭靜一臉心疼地瞅著女兒。 事到如今,她還能說什麼呢? 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,只為厚著臉皮上門求別人娶她,如今失了女子最寶貴的頁節,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求得父母的庇護關懷,父母沒拿掃帚將她這個不孝女攆出去,依然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心與疼惜,她若還有良心,怎可能再忤逆他…… 柳茜內心苦澀地笑,垂下眼簾,幽幽說道:「茜兒沒意見,就隨爹娘的意思去辦。」 浚王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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