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淇奧 > 微雨縈君心 | 上頁 下頁


  「看著挺面生,想來也是不常出來。」叫做春潮的婢女笑了笑,「要是老夫人有意,我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小姐如何?」

  「也好,我倒是真想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,居然能完全無視重兒凶巴巴的樣子,真是了不得。」說著話,坐在轎裡的老夫人又撩起了布簾,帶著一臉算計的笑意,「難怪今天重兒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,居然肯陪我來廟裡還願,原來是為了這姑娘——」

  愈想愈覺得有意思,老夫人對著自己的婢女揮了下手,「快點跟上去看看吧,對了,可別讓重兒看到了。」

  「老夫人,」春潮精靈古怪地笑著挑了下眉,「我做事,你就放心好了。」

  這種時節,最易感染風寒。

  祝宜寧自那天從法來寺回來之後,第二天就開始咳嗽,雖然有些頭疼,但是卻也沒怎麼在意,結果又撐了一天,隔天一覺醒來,整個人頓時不對勁起來,到這時候才去請了大夫,只是這麼一耽誤,症狀卻更嚴重了,連嗓子也疼得說不出話來。

  玳瑁緊張兮兮地候著大夫開了方子,親自跑去抓了藥,回來後就一頭鑽進廚房裡,看了三個時辰,才捧著煎好的藥小心地送去看著她喝了下去,這才終於稍微地放下心來。

  只是都說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,這麼一場小小的風寒,居然拖了兩三天才止住了咳嗽。

  這天又看著她按時喝下煎好的藥之後,玳瑁一邊收拾藥碗一邊憤憤開口:「照我說都是那個男人害的!如果不是他的話,小姐就不會弄得一身又是泥又是水地回來,這麼冷的天,他居然能下得了手,太過分了!」

  祝宜寧坐在窗下正在繡一幅扇面,聽她這麼一說頓時笑了,「好玳瑁,別生氣了,這話,你已經在我耳朵邊說上八百遍了。」

  「怎麼能不生氣。」玳瑁板著一張俏臉。

  「雖然這次因為他才會如此,但是我想他那次掉進運河裡,滋味更不好受。」祝宜寧停下手中的針線,「何況,只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,記得那麼清楚幹什麼?」

  說得也是——

  玳瑁下意識點了點頭,隨即卻突然反應過來,「就是不相干的人才會生氣嘛!一個大男人,居然好意思跟小姐你過不去,實在是讓人生氣。」

  「那人——」祝宜寧歎了口氣,卻又笑了,「看樣子就知道脾氣不好,肯定是被人慣出來的,倒是我,何必跟他一般見識?」

  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,何必因此而生氣?

  微微在心裡歎了一聲,她伸手拈起一根水綠絲線穿在針上,繼續去繡那幅扇面。

  「小姐,」有丫環在門外喊了一聲,「老爺請你去前廳呢。」

  「知道了。」祝宜寧疑惑地與玳瑁對視了一眼,放下針線,帶著玳瑁去了前廳。

  此時祝府前廳裡笑聲不斷,她還沒走近,便已經聽到了父親的笑聲。

  奇怪,平時父親從來不會這樣……

  帶著那一絲疑惑,她走了進去,隨即對父親福了一福,「爹,你找宜甯有何事?」

  「這丫頭,沒看到有客人在嗎?」祝明堂滿臉笑容,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
  她心中的疑惑卻更濃了,尤其是在此刻前廳內放了一堆「不明禮品」的前提下——下意識朝父親所說的客人看過去,卻見那是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,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,三綹長須,雖然中年發福,但是還能辨認得出來年輕時的輪廓。

  他是——

  「霍兄,這位就是小女宜寧。」祝明堂給他們兩人做介紹,跟那男人說完話後又回過頭來看著她,「宜寧,這位是同慶樓的霍老闆。」

  居然是霍家人?!

  只是同慶樓跟鳳還巢似乎完全沒有半分生意上的往來關係吧——

  疑惑地挑了下眉,她還是微微施了一禮,「霍老闆。」

  「賢侄女不必客氣。」那霍老闆笑眯眯地捋了下鬍子,上下打量著她,然後對祝明堂笑著開口:「祝兄生的好女兒啊。」

  「蒲柳之姿,讓霍兄你見笑了。」祝明堂雖然話這麼說,但是心裡卻還是蠻得意的,於是忍不住挺了挺胸。

  「爹爹,不知道您喚女兒前來,有什麼事要和女兒說?」祝宜寧收回目光,朝他看來。

  但是祝明堂卻突然有些尷尬,「那個……」

  「賢侄女莫怪,其實是我想要見見你。」那個霍老闆卻突然帶著那一臉笑插嘴進來。

  「不知道霍老闆要見我何事?」她心生疑惑。

  「賢侄女太見外了,還是叫我霍叔叔好了,」那霍老闆笑著,「如此也可親近一些。」

  「既然如此,不知道霍叔叔要見我是為了何事?」祝宜寧心下更是多生出來三分提防之意。

  「既然賢侄女這麼坦率,我也就直說了吧。」那霍老闆站起身來,雖然是在和祝明堂說話,目光卻落在她的身上,「我今日,是代表家母之意,為我那不成材的侄子求親來了。」

  一直站在祝宜寧身後的玳瑁陡然睜圓了眼睛,她她她……她沒聽錯吧?

  求親?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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