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淇奧 > 微雨縈君心 | 上頁 下頁 |
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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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何時做過這樣的事情? 霍千重兩眼一瞪,立即便要再次朝她沖來。 文雅書生歎了口氣,將霍千重推給那個眉眼精緻的男子管轄,然後斯斯文文地對她行了個禮,「姑娘,我想你是誤會了。」 「誤會?」她頓時挑了下眉。 「其實是千重兄剛才打賭輸給了我們,所以才不得不去做一回調戲女子的惡霸。」文雅書生回頭朝艙內看了一眼,「鶯鶯姑娘只是配合而已。」 「你是說,你們在做戲?」她頓時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們。 「這位姑娘,」抱著琵琶妝容美麗的黃衫麗人從船艙內嫋嫋走了出來,滿臉歉意地對她施了一禮,「霍公子的確是在和奴家開玩笑,並非如姑娘所想。」 糗大了,原來是多管閒事—— 玳瑁低著頭慢慢湊近她,開始用力拉她的衣袖,通知她趕緊走人。 「也就是說,你們這樣,純粹是因為好玩?」她淡淡開口,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掠過,「倒是我打擾了你們的雅興?」 「姑娘千萬別這麼說,」眉眼精緻的男子笑了笑,「姑娘是路見不平,所以才想拔刀相助。」 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? 她心裡冷冷一哂,臉上卻不動聲色,反倒似乎帶了些許笑容,「那真是不好意思,的確是我不知道事情緣由就上了畫舫,打擾了各位。」 「姑娘說哪裡話,原本姑娘也不知道,正所謂不知者不怪。而且也怪霍兄實在是裝得太像,才會讓姑娘誤會。」文雅書生微微一笑,隨即伸手解了霍千重的啞穴,對他示意,「霍兄,還不去給這位姑娘道歉?」 「道歉?」霍千重乍然脫制,立時就閃到一旁,離他們兩個遠遠的,這才橫挑鼻子豎挑眼地冷哼,「讓本少爺道歉,放屁!」 文雅書生頓時一副不忍卒聽的模樣。 她卻突然冷笑了起來。 「你笑什麼笑,剛才的事還沒算完呢!」霍千重立即冷眼一記朝她掃了過來。 「想笑便笑,關你何事?」她唇角一揚,「我只是在笑,有人實在是無聊透頂,浪費生命罷了,沒得耽誤了本小姐的時間!玳瑁,我們走。」 她說著轉身便走,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再停留下去。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群人! 「想走,哪那麼容易?」霍千重心裡惱她臉上露出的那種表情,二話不說,伸手就朝她抓了過來—— 一切都快如閃電。 他伸手抓來,她下示意想抬手擋住,只是腦海中在一瞬間突然估量了一下她與他的身高差距,於是她的手伸出去之後,改擋為推,於是「嘩」的一聲,頓時水花四濺。 适才還滿心火氣的人,此刻已經落入水中,完完全全地體會到了現在還不是「春江水暖鴨先知」的季節。 看著水中四下撲騰而起的水花,她愣了一下,隨即大笑兩聲,飄然下船。 至於水裡的男人,則不甘地大吼出聲:「該死的醜八怪,你給我等著!」 吼聲飄散開來,仿佛連老天都被驚動了似的,「嘩」的一下,絲雨頓時加劇,劈頭蓋臉般落了下來。 「救命!」水裡的男人頓時慘叫了起來,「我不會水,我不會水啊!」 許久以後,疾雨終於停了下來,而畫舫內則開始傳來奇怪的聲音。 「得得得得得——」 別誤會,這是牙齒打顫的聲音。 「真的那麼冷嗎?」有人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問他。 霍千重冷冷一記眼刀砍過去,「你……得得,你試試看……得得得……下到水裡……」 「慕容,你何必逗他?」文雅書生秀秀氣氣地一口一口品著新茶。 「難道要等他恢復正常了才逗他?」複姓慕容單字休的男子眉眼精緻,此刻他笑意盈盈,看著裹著斗篷縮成一團的老友,「千重兄,感覺如何啊?」 「我……得得得……要掐死她……得得得……」明明都已經無法說出正常的一句話來了,但是一提到剛才的事情,霍千重卻立即「生氣勃勃」了起來,兩手用力揪著身上的斗篷,只聽得「哧」的一聲響後,斗篷頓時被他抓裂了道縫。 「果然是好大的火氣啊。」文雅書生搖頭歎氣。 「喏,喝杯熱茶。」慕容休伸手給了霍千重一杯茶,隨即搖頭,「我說千重兄,你又必要跟一個女子生這麼大的氣嗎?」 「此仇不報……非君子!」一杯熱茶在手,霍千重打擺子的程度明顯地降低了許多。 「你是君子?」慕容休頓時大笑了起來,「你都偷雞摸狗一般半夜潛入臨王府當了一回夜行人了,你還是君子?」 「甭管我是不是君子,」霍千重目光凶凶,先把手中的熱茶一飲而盡,隨即大爺一般伸出手去要求續杯,這才冷哼一聲,「倒是你們兩個,為什麼要從京城追到這裡?」 「你一走,京城可就沒什麼好玩的了。」文雅書生依舊斯文淺笑,「難道要那安明郡主天天守在我傅家大門外,四處找我打聽你去哪裡了嗎?」 一說到安明郡主,慕容休頓時又笑了起來,「千重兄,你那首打油詩,如今可是流傳甚廣啊。」 「誰讓她老是跟在我屁股後頭,煩都煩死了。」霍千重臉色黑黑,「我最討厭這樣跟我膩歪的女人!」 「那你還逛花船?」文雅書生淡淡挑眉。 「傅尚洵,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?」霍千重又喝下了第二杯熱茶,變得口齒伶俐多了,「我說的是討厭女人跟我膩歪,尤其是想嫁我的女人跟我膩歪!」 慕容休頓時嘖嘖連聲,笑著轉過頭跟文雅書生模樣的傅尚洵說話:「聽他這麼一說,我倒真是期待千重兄娶親的那一天啊。」 「怎麼了?」傅尚洵與他一搭一唱,配合得極為默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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