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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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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收拾東西,我們還是儘快回國吧。」雷夕照把手中一直把玩著的一塊小小的白玉墜飾舉在眼前,忽然又微微笑了一下。 回國之後,她一定要立即去向姐姐告假,直到她找到那個人,把他帶回涼肇。 安詔國紇惠城偏北,便是皇宮的所在地。 皇帝齊縭天的書房裡此時尚有燈光,微微傳來人聲,裡面的人兀自說得熱鬧。 坐在上首的人就是安詔國的皇帝齊縭天,下面坐的是左右丞相大人。 「他真的受了傷?」齊縭天出聲詢問那兩個人。 「不錯,他自出了昭秦國之後,就有餘航國和沂薊國的人一路追殺,若不是有昭秦帝派出自己的死士暗中跟著他,只怕他早就出事了。」左丞相紀遠書開口回答。 「如今新涼國也要與昭秦結盟,我安詔國國小力微,還好能提前投誠昭秦,尋得有力的保護,不必蹈那餘航、沂薊前車之轍,塗桑國只道我們毀約,又怎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呢?」右丞相許言夏眉間不無擔憂之色。 「素聞流歌公子脾氣古怪,任性妄為,雖然不曾闖下什麼大禍,但也不是好對付的人,」齊縭天輕輕歎息了一下,然後一笑,「不過他又能在我安詔國作亂幾天呢?也罷,我倒要看他到底能惹出什麼禍來。」 「若非此人在昭秦王面前說話舉足輕重,誰去理會這種人?」紀遠書言下之意不無憤慨。 「那也沒有辦法,我們如想自保,若想暫時偏安於此,這個流歌公子,只怕是萬萬不能得罪的。」許言夏輕歎一聲皺起了眉。 齊縭天和紀遠書聞之同時默然,這話,的確沒錯。 「將軍,前面就是安詔國了。」上官金回首看向身後混在護藥士裡那個頭戴斗笠的女子。 「嗯,小心進城吧。」頭戴斗笠的女子便是雷夕照,他們一行人自塗桑送完藥後,便動身趕路,為了節省時間索性取道安詔,這樣起碼可以提前一天回到涼肇去。 之前不走此路是怕塗桑國借機生事,涼肇雖不怕他們,但是沒必要四處樹敵,更何況她可不想做冤大頭,明明是塗桑和安詔之間的矛盾,涼肇沒必要被牽涉其中。 紇惠城清晨的街市,已經聚集起為數不少的生意人,店鋪林立百貨俱呈,擺攤的賣菜的,算命的測字的,人來人往間煞是熱鬧。 正值那紇惠城滿城熱鬧之際,突然之間隱約從遠處傳來一陣喧嘩之聲,眾人一片茫然,隨後就見遠處有人跌跌撞撞地四處散開,同時一陣馬蹄聲也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逼近。 「出了什麼事?」剛轉到這條街上正準備出城門的上官金一行人吃驚地停了下來。 一陣長嘯聲傳來,隨即就見兩匹馬一前一後如風般飛奔而至,周圍的百姓紛紛驚惶躲避,但是那馬上之人卻似渾然未覺一樣,如入無人之境,兩匹馬就那樣大咧咧地在街道上橫衝直撞,踢翻了菜攤,打碎了瓷器,掀倒了測字先生的桌子,馬上之人依然毫不理會,反而更加囂張地大笑起來。 看清楚那馬上之人的相貌後,雷夕照驚訝地低呼一聲,只因為那個縱馬長街的人錦衣白袍、容顏俊美,分明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! 原來他也來到了安詔,可是他怎麼會做出如此舉動? 微一愣神間,他已經騎著馬已經馳到他們近前,路邊一個女子來不及躲閃,被撞到後頓時摔倒在地,她來不及爬起,眼見那飛奔中的馬兒逐漸向她逼近,她頓時被嚇得大聲尖叫起來:「救命!」 「小心!」人群中,雷夕照情急之下閃身而出,伸手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,運力於指將那斗笠向馬腿關節處削去,同時飛身而起,沖過去抱起那地上的女子,腰身折了兩折,堪堪逼過那毫釐之差就要落下的馬蹄。而那匹被斗笠擊中的馬兒關節吃痛,頓時半個身子都仰了起來,隨即一聲長嘶,將馬上的人掀翻在地。 「你太過分了!」雷夕照皺眉看著此刻狼狽不堪摔倒在地的人。只不過幾天沒見,卻不知道再次見到他時為何多了些陌生感出來,面前的人樣子依舊沒變,只是換了種表情罷了,眉微挑,眼神斜飛,嘴角噙著笑,滿身貴氣,氣焰淩人,錦衣白袍外加了件雪鍛披風,黑珍珠做扣,金絲線鑲邊,嬌奢得如同那些……紈絝子弟一樣。 「關你什麼事?」沐流歌冷冷一笑,沒看清楚她的樣子。 他挑眉冷笑的樣子固然漂亮,不過他此刻被摔得灰頭土臉,猶自坐在地上,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塵,卻是想神氣也神氣不到哪兒去的。 雷夕照輕輕抬了一下斗笠,伸手一帶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,「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 居然是她?! 沒想到會迎上一張熟悉的面孔,沐流歌微微詫異,心頭突然掠過一瞬間的驚喜,他因此一愣—— 縱然是她,他又有何可喜的? 一念及此,他轉臉挑眉看著她冷笑,「我本來便是如此。」 雷夕照皺眉看向他,感覺此時的他與在安平小鎮上的他似乎明顯不同,一個冷僻得讓人不好接近,一個卻是囂張跋扈熱鬧非凡,這個人,怎麼會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? 沐流歌臉上帶著張狂而不屑的微笑,三分嘲弄七分囂張,「怎麼,因為錯看了我而在心裡懊惱嗎?因為曾經想嫁給我這樣的人覺得很可笑嗎?我早說過,我不是什麼好人,所以你也不必後悔。」輕佻地揚起手中長笛挑起她的下頜,「怎麼樣,現在還準備要嫁給我嗎?」 雷夕照一愣之下直覺避開,伸手一帶,「你跟我來。」她飛身躍起,把他帶離剛才的地方,跳進了後街行人稀少的地方,「縱馬長街,驚擾百姓,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 小巷之內,沐流歌背手轉過身去,嗤笑一聲開口:「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,本公子出身富貴,眾人無不寵我畏我,我想怎樣便怎樣,要你多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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