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宰相的兩世妻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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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愛他,很真;他愛她,摯誠。不必過度的言語,月色已經為兩個交纏的身軀證明。 抓到趙立國,宇文驥解除後顧之憂,布下多時的引蛇出洞之計終算看到成果,有了向光禮的供詞,收拾讓他們隱忍多時的魏王變得出師有名,再加上差點漏網的趙立國,這下子真的能高枕無憂了。 魏王的事鬧得舉朝皆知,住在京城的百姓很訝異,一向給人形象溫和的魏王怎麼會是個貪污犯上、有不臣之心的大壞蛋?相信的人說:「唉,知人知面不知心,虧他還是當今皇帝的叔叔呢。」不信的人說:「誰知道背地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,說不定他只是礙了宇文相爺的路,才會被剷除。」 然女人家則是一面倒的支持宇文驥,因為他的興學、濟貧、設廠等等,在在打動女人的心。她們說:「魏王有這麼大的能耐?需要我們相爺花心思去剷除。」也說:「這就是禍國殃民,瞧,魏王查封的財產可以讓咱們免繳幾年稅捐。」 就這樣慢慢地,覺得宇文驥是大好人的百姓,一天比一天多。 宇文驥若有所思地看著蹲在地上的繪夏,她下巴擱在膝上,一隻手抓著菜葉在小雪嘴邊畫,她並不知道有人在後面偷覦自己,只是有些無聊的玩著綠色菜葉。 她心想,阿福說有一門親戚來京城找他,他得離開幾日,可都十數天了,怎麼到現在人還不回來。 人人都說阿福發瘋,自前相爺夫人李若予死後就瘋的徹底,可她越來越覺得,她的阿福正在逐漸復原當中。 「你在做什麼?」 宇文驥出聲,她猛然回頭,笑開顏。真好,阿觀回來了!她跳著上前拉住他的衣袖,就想直接奔進他懷裡,可一轉眼,發現翠碧躲在牆後偷窺他們。 歎氣,繪夏乖乖地把手收回背後。這不是第一次了,她已經發現過好幾回,應該和宇文驥談談的,可是她該怎麼談? 就說:「宇文先生,請你把話挑明白,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?你想我當你的妻妾還是普通朋友?如果你對我有企圖心,請你去對你的正牌夫人說分明,別讓她一次兩次驚嚇我,我的心臟不看負荷……」 可惜,這種話只有裁冬才說得出口,她畢竟沒在二十一世紀正式住過。 「下朝了?」 「對。」他拉過她的手,不准她把「他的」東西背在後面。她是他的,這個念頭讓宇文驥很愉快。 「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?」她往他身後一瞥,還好,翠碧知道她發現她,先一步離開。 「國家大事怎麼會好玩。」都很無聊,等趙鐸有本事大事小事一把罩,他就要退隱江湖,離開這種討人厭的日子。 「怎麼會沒有?像那個偷火耗,以為人不知、鬼不覺的壞官呢?」 「斬了。」他想也不想就答。 「為什麼又斬?難道不能把他帶到旁邊好好的勸說嗎?就算真的勸不通,頂多……」 「頂多怎樣?」 「頂多把他的家產充公,朝廷永遠不再錄用。」 宇文驥撇撇嘴,輕蔑一笑,仿佛她的建議很婦人。 「所以那些都是真的?」她苦了臉,儇元五年、二十七歲……他之前多的那些好事,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多拿到幾年壽命? 「哪些?」 「那些嚇人的事呀,刨刑、烙刑、灌水銀、剝人皮之類。」外面的人把這些刑罰形容得繪聲繪影,誰聽了都要毛骨悚然。 他沒答,只是輕輕笑過,他的愜意輕鬆看在她眼底演變成深深憂慮,他是真的不相信人死後還有一個世界,那個無止境的苦刑會讓人痛心疾首、悔不當初。 「上天有好生之德,誰都不能決定別人的生死,你以為自己是閻王嗎?何況,某些人在你眼裡看來是罪有應得,但從別的角度取捨,你會發覺情有可原。」 「比如?」 她考慮了一下,明白那件事她不該插手,但萬一他又要砍人……不管了,不管他會不會生氣,她都要問問:「你今天心情還好嗎?」 宇文驥笑說:「還不錯,但如果你接下來的話題會影響我的心情的話,又另當別論。」 意思是,聰明的話就別多說,但除了她,誰還會來勸他這些話,府裡傳得沸沸揚揚,說相爺又要灌人水銀了,說那個小偷不長眼,竟敢太歲爺頭上動土,偷到宰相府上。 她咬牙。說了,就算得罪他也得說。 「比如被你關在地牢裡的小偷,他會不顧危險潛入其他人家裡偷竊,沒別的原因,就是窮嘛,讓百姓窮到去當小偷,是你和你那個皇帝表弟的問題,不能全怪小偷……」 「不會吧,背後罵皇帝還罵這麼大聲,是誰嫌腦袋瓜子在脖子上擺太久?」 剛下朝,趙鐸就到宰相府找宇文驥和繪夏,他換上一身獵裝,打算邀他們去打獵。 繪夏苦了臉。完蛋,下次要罵人之前,應該先在腦袋後面加裝第三隻眼。 「我的意思是,相爺用那麼可怕的刑責加諸在犯人身上,往往會造成冤獄,不如以人性化方式詰問,才能厘清案情。」 「換句話說,就是宇文相爺沒人性?」趙鐸擅長挑撥離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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