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宰相的兩世妻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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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然後呢?」她問。 「我們一起長大,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,牙口還沒長齊,就會對大人說『蘋兒長大要當驥哥哥的新娘。』那個時候,我們還不懂得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,但如果她順利長大,我想,她會是我的妻子。」 「她沒順利長大嗎?」 「受爹爹牽連,在宇文家被抄家時,江家也同時落難,她死的時候才七歲,死在路邊,沒有人收屍埋葬。」後來的這段,是厲叔叔告訴他的,那個時候他立定志向,這個仇,非報不可。 「才七歲,好可憐。」繪夏抿唇。難怪他要恨她爹爹,要恨上整個李家,那是李家欠他的。 「我常想,如果江蘋長大會是什麼模樣?還會不會一天到晚把我要嫁給驥哥哥掛在嘴邊?」 他沒想過傾吐會讓人感到輕鬆,但她傾聽的表情的確讓他緊繃的心得到安慰,摟緊她的腰,不信鬼神的他,感激起上蒼,為他送來孟繪夏。 「緣份總是左右男女情深情淺。」月老啊,是個愛人巴結的老好人,他從不去月老祠裡求婚姻,難怪愛情不顧。 「而另外一個是我不該愛上的女人,但她善良天真,她用大無畏的精神深愛著我……」 他的話未說完,總管敲了兩下門,打斷他們的交談,他在門外發聲,「相爺,皇上駕到。」 宇文驥的眉頭擰了起來,不耐煩跟著掀開。他生氣了,氣一個不懂得看時辰的不速之客。 繪夏不自覺地揉了揉他眉心蹙成的三道柔軟豎紋。笨男人,要教他幾千遍,生氣會長白頭髮,他就是學不來好脾氣! 她竊笑,想起身,卻被他大手一抓撈回原位,他不肯她離開。 溫存半晌,再不甘願,表弟好歹是皇帝,他還是帶了繪夏走往大廳。 廳裡,宇文驥和趙鐸對坐,座位沒有分上下尊卑,只分主客人,而她靜靜站在宇文驥身邊,沒被皇帝至高名號嚇呆,反而直勾勾地打量起來。 趙鐸身穿一襲淡紫色綢衫,面如冠玉、俊朗不凡。他也在審視繪夏,眼底閃過一抹驚豔。 不管看幾次,她都是個讓人移不開眼的女人。 宇文驥對他們的互視眼光不滿,冷聲問:「你來有什麼事?」 「繪夏姑娘在,這就不好說了。」趙鐸溫溫潤潤的笑臉,最能吸引異性緣。 「不好說的話,好,周晉,送客。」他連敷衍都懶,這種態度對皇帝而言很過份,但對自己一手提攜的表弟,夠了。 「別、別、別,不就是那件事,母后要我再探探表哥的意思,聽說李尚書家的閨女琴棋書畫樣樣通,是個才女。」 繪夏聽懂了,咬咬下唇,心底不快,但宇文驥下一句,立即彌平她滿肚子的不開心。 「我要個才女做啥?」他冷聲回答。 「表哥年歲已大,若在尋常人家早就兒女成群,何況表哥貴為宰相。」 「你今天是來批評宰相府人口不是?」他橫了眉毛。 看見宇文驥的表情,他忙緩了話頭。「表哥,這話是打哪兒說起,我也是奉母之命,行孝順之道,表哥真沒那心思,直對母后說說就是,何必……」 懶得搭理,他淡淡看著找到,沒明說,但表情寫得清楚——要繼續廢話的話,我不介意把一個皇帝丟到大馬路去,反正自己早就名聲狼藉。 閉嘴。趙鐸懂得適可而止怎麼寫。 但他沒被表哥的態度惹惱,明白表哥對自己已算格外施恩,要是說這話的是別人,也許早就血濺五步,賜一張草席,準備安息了。 說到底,還是他們有「革命」情誼,在那個復興家族、振興國家的時期裡,他們是胼手胝足、同心協力的好夥伴,交情不同嘛。 「表哥,你什麼時候把繪夏姑娘接到在宰相府裡的?」他轉個話題。 「我接誰送誰要向你稟報?」宇文驥眉微微一挑,語氣不客氣。 「自然不必,只是朕那日見到姑娘英勇的表現,印象深刻而已。」 「我們見過?」繪夏插話,一臉迷糊。 「那日姑娘擊鼓鳴冤,朕站在表哥身旁,難道姑娘沒發現?」趙鐸挑了眉。不會吧,一表人才的他,不管站在哪裡,都會被人第一眼看見的。 她偏頭想半天,搖搖頭。「對不起,那天我只看見相爺,沒發現皇上。」 她的回答讓宇文驥太滿意了。原來自從視線對上他的,她的眼光就沒外落,壓根兒沒發現在一旁垂涎三尺的色目。 「是嗎?原來朕入不了姑娘的眼?」 這句話裹上威脅,讓繪夏緊了眉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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