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宰相的兩世妻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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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夫人,求求你——」 采鴛冷冷打斷她,「求我的人多了,抱歉,愛莫能助。玉嬸,支五十兩紋銀給繪夏姑娘,讓她離開吧。」 話出口,采鴛的眉這才平緩,低頭看看染著風花汗的淡粉指甲,悠然一笑。 孟繪夏走了,再無後患,她可以繼續自己的安穩日子,慢慢等待阿驥愛上她。 這是繪夏的首次經驗——為五斗米折腰。 玉嬸似是不甘心一口氣就給她五十兩紋銀,竟然不斷指揮她做事,從園子到荷塘,從廚房到書房,她打掃得腰快斷掉、背將垮臺,卻連晚飯都不給吃,肚子抗議得緊。 一雙銅鈴大眼死盯住她,口裡念念有詞,「不過是拉扯喉嚨,出了聲,就能得五十兩紋銀,我在夫人身邊服侍那麼多年,也沒這等福份……」 繪夏忙,忙手腳,玉嬸也忙,忙兩片唇瓣,開開闔闔,說不停。 剛開始,她多少不舒服,想著別要那五十紋銀了,轉身跑開,氣她個半死,可回頭想想,身無分文的女人多危險,裁冬教過她們,離婚不打緊,要緊的是有沒有本事讓男人名下的財產通通變成贍養費。 所以銀子重要,不能鬧脾氣,自尊要靠銀子撐起來的。 想起裁冬,繪夏歎氣。真想念她的姐妹們…… 等到銀子到手,已是子時,玉嬸決定不再用自己的睡眠同她耗,於是繪夏抱著一包銀子,被趕出宰相府大門。 她的腦袋飛快轉著,離開車相府,她怎麼和宇文驥碰在一起,今年已是儇元五年,她的時間不多了,如果想辦法再回宰相府,采鴛能容得下她嗎?她看不透她,只隱約感覺到害怕。 真奇怪,她不怕暴戾乖張的相爺,卻怕貞節嫻雅的相爺夫人,這話說出去任誰也不信。 「還不快走,你在蘑菇什麼?要我給姑娘請四人大轎嗎?」玉嬸語調拔高。 繪夏一驚,腳絆上門檻,差點兒摔跤,玉嬸沒等她站穩,砰的一聲,關上宰相府大門。 在練招的宇文驥聽見玉嬸拔尖的聲音,眉峰微蹙。夜深了,誰要誰快走?他收到劍,一個縱身飛到簷頂。 他看見玉嬸推推拉拉,將繪夏推出宰相府大門。 她要離開了?在這個時辰?不關他的事,但他卻控制不住腳步,幾個飛竄的跟在她身後出府。 街道上空空蕩蕩,沒有半個行人,夜風呼嘯而過,不冷的夜裡多了一絲涼意,繪夏停下腳步四處看著。這麼晚了,所有的店家都打烊了,這個晚上她要在哪過? 憂心浮上眉角,她考慮要不要「打電話」給剪春,描秋她們。 歎氣。再走走吧,說不定有晚收的客棧服務過往旅人!她肩膀忍著強烈酸痛,極細微地顫抖著。 只是很細微的顫抖,但他看見了。 會冷嗎,這樣的天氣? 不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,一個單身女子在街上走著,會碰到什麼事她不知道嗎?莫名其妙的火氣上升,他的呼吸變得濃濁。 他才想著危險,兩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就靜靜尾隨在繪夏身後,只見她毫無察覺,仍然低頭盤算著今晚要在哪裡過夜,盤算明兒個得把這包銀子拿去錢莊存放,盤算如果短時間內回不了宰相府,她該在哪裡落腳……她東想西想,一下子敲敲腦袋、一下子咬咬食指。 兩點火苗在他眼底燃上,憤然的嘴角抿成直線,打破了面容上的一貫冰冷。他不知道自己是比較想掐死那走在前頭的女人,還是比較想把後面那兩個強盜判骨揚灰? 當夜行衣男子加快腳步,想上前攔住繪夏時,宇文驥縱身飛掠到兩人身前,簷下未熄的燈籠,在他的雙眸間映入火光,猶如火燒雲霞般。 那兩人看見他也不發出聲音,生怕嚇跑了前頭的肥羊,兩人互視一眼後點頭,默契好到不行。 在同一瞬間,他們揮出拳頭,只見宇文驥身形未動,他們的拳頭一上一下就要招呼上他的牌子和胸腹間,隱隱的勝利笑顏躍上眼簾…… 沒想到,他只是一閃身,他們的拳頭就撲了空,再次出手,宇文驥的掌風後發先至,一人一下,再接連點過幾個準確穴位,兩個黑衣人瞬地癱軟在他跟前。 宇文驥冷冷一笑,伸腳將兩人淩空踹起再重重落下,全身骨頭移了位,卻苦於被點住啞穴,喊不出聲音,整張臉漲成豬肝紅。 他躍身再度飛到別人家的屋簷,居高臨下,一下子功夫就找到繪夏的身影,幾個竄身,他來到她的背後,繼續不緊不松地跟著。 誰知,走不了兩條街,一名喝醉酒的漢子踉踉蹌蹌走著,走到她身前,笑嘻嘻對她說:「你是哪家的姑娘?」 繪夏不避開就算了,還站著同他聊。 「什麼哪家的姑娘?」她一頭霧水。 「我剛從萬春閣出來,那裡的姑娘可沒一個比得過你。」 她終於聽懂了,尷尬退開兩步。「先生您弄錯了,我不是哪家的姑娘。」 宇文驥的火氣猛然竄上。她沒事不會快走,想套交情嗎? 「姑娘別害羞,今兒個大爺雖然喝醉酒,可還有體力擺弄得姑娘似神仙……」 說著,動手動腳,想去拉扯繪夏的衣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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