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七品芝麻官 | 上頁 下頁
一三四


  她問:「什麼有趣的事?」

  「因為毒蛇計劃被你破壞了,那四個隱身暗處的假和尚提早現身,讓吳衛有充足的時間把他們給活逮,然後吳衛守株待兔,等玉珂把汪文同領到竹屋時,一把將他們打昏,一手一人把他們提進屋裡,丟在床上,然後再回頭把小梨也給綁進去,他燃起蠟燭……厚,說到那蠘燭,氣味可真重,聞得我頭昏腦脹。

  「因為你昏倒了,大哥、二哥急著把你和谷嘉華帶回家,還要我跟上,可是汪文同那邊還有好戲可看呢,我幹麼走啊,我央求吳衛把我帶在身旁,我可求了好久呢,還答應給他做兩雙鞋,他才點頭答應。」

  說到這裡,蕥兒欲罷不能,但關關卻截下她的話,轉頭向懷豐問道:「那四個假和尚是誰?他們好像都有武功。」

  「對,他們是谷嘉華花銀子買的打手,不必擔心,人已經關進牢裡,等你身子好一點,再幫我查個案子,他們之中有人漏出口風,說是牽扯拐賣人口的案子,但後來又反口說是被逼供,現在我手中沒證據,拿他們莫可奈何,大哥說你在這方面挺有能耐的,到時候就看你的了。」

  「好,等年終慶結束,我去衙門會會他們。」關關應下此事。

  蕥兒急了,拉起關關的手,非要她聽自己說話。「你們幹麼扯到別的地方?重要的你們都不聽。」

  還有什麼好聽的,汪文同盡興,兩個小婢女承歡,谷嘉華害人不成反害己,斬斷自己得用的雙臂,曰後想再做壞事,可用的人變少,招數使不出去,這個隨便想想,都能想到結局。

  可是蕥兒滿臉的「我要講,求求你們讓我講」的表情,身為合夥人的關關,只好表現出高昂興趣。

  「你說吧,重要的是什麼?」

  「你知道聞過很臭的蠟燭之後會怎樣嗎?」她興奮得像吞下一斤興奮劑,只差沒蹦兩下、轉五圈,再坐下來講。

  「會怎樣?」關關接著她的話往下問,滿足蕥兒的發表欲。

  「會獸性大發,會想找人打架。」

  前面那句還有模有樣,後面那句就……亂七八糟了。「找人打架?什麼意思?」

  「就是打架啊,你打我一拳、我揍你一下,他們打得可厲害嘍,我聽見小梨和玉珂被打得很慘,不斷在呻/吟,床板被他們撞得吱吱作響,然後小梨和玉珂大概被打得狠了,想說與其被打死不如反擊,不多久就聽見汪文同狠叫一聲,哇!我和吳衛躲在牆角,聽得可清楚了。」

  清楚?關關、懷豐臉上黑線縱橫交錯,誰也不想解釋這場架是怎麼打的。

  「吳衛還擔心我害怕呢,想把我的耳朵搗起來,哼!他太小看我,對付那種壞胚子,就算他們在我面前打得血肉模糊,我也不會害怕!」

  說到這裡,她終於滿足地歎口氣,轉頭望向二哥,話沒說出口,但驕傲的表情已經擺明——怎樣,本姑娘很勇敢、很強吧!

  關關很無言,勉強擠出話問:「後來呢。」

  「後來沒啦,吳衛怕我看見裡頭的狀況嚇壞,硬是讓人送我回家,聽說汪文同被綁進衙門裡,二哥打算明天審人,小梨、玉珂被關在柴房裡。」後面這段不精彩,她寥寥幾句敷衍過去。

  關關莞爾,遲疑了一下,問:「汪文同要壞了我們的名節。你說,他要怎麼個壞法?」

  「上次他騙人說,我送他荷包,這回啊,肯定是讓人看見他和我們孤男寡女同待在一間屋子裡,幸好我們沒進去,否則這次在鄉親面前,咱們說什麼可就沒人肯相信了。」

  說完,蕥兒覺得自己的推理實在太厲害,忍不住揚揚得意。

  關關歎氣,看懷豐一眼,他羞紅著臉低下頭,單親家庭的問題浮上檯面,女孩子果然不能被男人養大,什麼都不懂啊,真不知道懷青第一次夢遺的時候,是誰教導他那是正常現象。

  現在她敢發誓,蕥兒對懷青從來不是愛情,只是偶像崇拜。

  「所以汪文同會怎樣?」關關轉開話題問。

  「你說奸……」懷豐轉頭看蕥兒一眼,換句話保守回答:「你說,打了宋大人府上與主子情同手足的丫鬟,會怎樣?」

  「死罪嗎?不會吧。」如果人家負責任、把小梨和玉珂娶回去,他賺到兩房小妾,而小丫鬟變成商家奶奶,各得其所,那哪叫懲罰啊。

  「死罪可免、活罪難逃,約莫罰上幾板子吧,不過衙裡差爺有些個特殊手法,他被打過之後,以後恐怕沒辦法再和別人打架了。」他的罪名是迷奸良家婦女。

  關關聽懂他隱晦的話,問道:「谷嘉華呢?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她?」

  「我們已經派人嚴密看守春曖閣,接下來要怎麼做,還得再商議商議。」懷豐的口氣充滿無奈。

  望著他的表情,關關歎息,谷嘉華真的很幸運,有個非常好的父親,偏偏當爹的在前頭種樹,當女兒的不乖乖待在樹下納涼便罷,還要把樹砍下、拔光果子、燒光樹枝,折騰上一場。

  「最好的狀況是把她送走,對吧?」

  「是,但如果她不願意離開,挾著谷尚書的恩德,要求大哥回報……事情會有些困難些。」

  是非黑白全在她一張口,如果她渲染抹黑,說大哥以與父親的關係,說服她來到泉州,卻沒想在強佔她的清白之後,卻嫌棄她曾為人婦,欲趕她出府……

  都說男人強勢、女人弱勢,但如果女人豁出去拿自己的清白來說嘴,男人只能百口莫辯。

  當官的最在乎名聲,她要真是信口雌黃,讓禦史在他們兄弟頭上添上幾筆……大哥這個官升得本來就很破例,嫉妒他的大有人在。

  「有什麼好困難的,難不成這年頭好人還不能當了?」蕥兒氣呼呼的說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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