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掌家有芳 | 上頁 下頁 |
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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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的,是婆婆派人做的!」 「你殺了我上官家的子嗣,還要把髒水往你婆婆身上倒,你這個惡媳!」上官華怒道。 「是真的,婆婆殺的不只是相公的孩子,她殺的人多了,先王妃、世子爺、翠姨娘……」 她每說出一人,上官華的臉色就難看一分。 「閉嘴!檠兒人好好的,他哪有死?虞氏是病死的,翠姨娘是難產而亡。」他又狠搧她一巴掌。「死性不改,以為死無對證,我就拿你莫可奈何?上官家不需要你這種媳婦,我代慶兒休了你,你馬上給我走!」 孫氏被逼急了,索性豁出去,「我沒有說謊,是婆婆身邊的吳嬤嬤說的,當年她買通人……」她說出昔日舊事,企圖證明自己的清白。 「先王妃不是生病而是中毒,她身邊的丫頭想出府求助,卻被婆婆勒死,丟在亂葬岡裡。 「翠姨娘臨盆之際,婆婆命令產婆,若生出來的是兒子便勒死了,若是女兒便留下一條命,翠姨娘生下兒子,產婆在悶死那嬰兒時,翠姨娘急得大叫,產婆怕事情敗露,一不做、二不休,剪開產道,捅破子宮,翠姨娘才流血致死。 「那次吳嬤嫂犯了事,被婆婆責駡,被罰停了月銀兩年,吳嬤嬤再含財不過,少了兩年月銀氣悶不已,黃湯一灌,說出那些陳年往事,媳婦才會知道的,不是死無對證,公公可以隨時叫吳嬤嬤過來問……」 聽著她的話,上官華崩潰了,他不相信,他的嫵玫再溫柔賢慧不過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? 廳裡亂成一片,但上官陸始終未吱聲。 打從他進來開始,薛婆婆的眼光便沒離開過他。 感受到一道灼熱視線,他轉頭,兩人對視,從此大廳裡發生的任何事,都再也分不了彼此的專注。 正一團亂時,上官陸起身,顫巍巍地走到薛婆婆面前,定定望著她的臉,不確定地問了句,「你是……雅兒?」淚水滑下,薛婆婆哽咽轉身,急著找紀芳。「玉珮呢?我給你的玉珮呢?」 紀芳倒抽氣,她完全忘記這一茬了!「我馬上去把玉珮贖回來。」 「不必了。」上官陸從懷裡拿出玉珮,兩行老淚淌下,說:「從它出現的那天起,我每天都在等雅兒出現。」 薛婆婆全身抖得如風中落葉,一聲「大哥」,驚動了滿屋子人,連上官華和孫氏也停止吵鬧,轉頭過來看著她。 「為什麼不回來找大哥?大哥在老家那裡留了人。」 「我……沒有臉。」薛婆婆泣不成聲。 「在大哥面前,面子有那麼重要嗎?」緊握住妹妹的手,他這個驕傲的妹妹呵,真氣人。 紀芳坐在大紅花轎中,揺揺晃晃的,有點暈。 原來古代新娘得遭受這種苦頭,才能成為人婦? 紀芳一歎再歎,這鳳冠是為著給新娘子下馬威吧?做得這麼重,幸好一輩子隻戴一次,否則焉能不得頸椎病變? 不過,不能埋怨,為了這場婚禮,不只上官檠,所有人都出了大把力氣,她該感激。 沒人想到,薛婆婆竟是上官陸失聯多年的妹妹上官雅。 那時上官陸尚未封王,只是個六品武官,他長年留守邊關,雖然不能經常回京,可是對親妹姝百般疼愛,立下戰功得了什麼好東西,都要托人任家裡送,兄妹情深,看在誰眼裡,都是羡慕。 離京前,他告訴妹妹,「哥哥會努力立功,封侯封王,讓我家雅兒嫁得風風光光。」 可惜,她等不及兄長封王侯,在十五歲時偶遇薛靳,薛靳家境貧寒,無父無母,寄居在叔父家中,嬸娘苛刻,卻沒磨平薛靳的志氣,他日裡幫著做農事,夜裡就著螢光苦讀。 當時,她進香時被歹徒所擄,薛靳沒有武功,卻舉著斧頭,硬是朝歹徒砍一斧,這才把她救下,從此,她對薛靳上了心。 上官家再普通也是官家,可薛家連一片自己的屋瓦都沒有,兩家門第相差這麼多,上官家怎麼肯同意親事? 然而她一意孤行,非要嫁給薛靳,雙親頭痛,匆促間給她定下一門親事,沒想到固執的她竟拋棄富貴,堅持與薛靳雙宿雙飛。 就這樣,她和薛靳成了夫妻,薛靳感激妻子犧牲,勤奮努力,二十五歲考中舉人,眼見家中的日子就要好過了,沒想到一場瘟疫奪走他的命,留下她與獨生兒子相依為命。 含辛茹苦的養大孩子,娶了媳婦,誰知兒子又因病去世,這一生,薛婆婆吃盡苦頭卻從不抱怨,因為那是她自己選擇的命運。 多年來都不敢踏上故里,壓根不知道自己大哥如此出息,真的封了王侯,靖王爺呐,多麼崇高的地位,她連作夢都不敢想。 只是再次見面,已是白髮蒼蒼,兩人不勝唏呼。 那天,紀宅的情況混亂無比,幸而上官檠及時出視,把場面鎮住,一番溝通交涉之後,薛婆婆領著媳婦、孫女,隨著親哥哥搬回王府,而上官華惱羞成怒,不檢討自己蠢到被人蒙蔽,反而遷怒孫氏壞了妻子名聲,堅持把她送到家廟修行。 上官檠知道玥兒的身分後,說服殷茵為孩子正名,為著玥兒未來著想,她該倚著靖王府這棵大樹,但他沒強迫般茵搬進王府,因為他知道張阿孝的事。 薛婆婆進府後,運用自己的影響力,說服哥哥接納紀芳,殷茵也不時帶著Jovi和玥兒回王府,那麼可愛的小人兒誰會不喜歡,上官陸慢慢軟化了。 其實依照上官檠的意思,誰在乎他們的想法?不樂意,他就帶著紀芳另府別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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