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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


  以為他說什麼,她都會持反對意見?她搖搖頭道:「我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。」

  誰對她好、誰對她壞,她是明白的,只不過是太固執,只不過是築起一道心牆,不允許外人踏入她的秘密花園,現在,那個暖烘烘的東西,催促她為他開啟一扇小門。

  他驀地紅了臉,她不是不知好歹啦,她只是不喜歡他,因為他搞不清楚馬屁和馬腿,因為他的喜歡太孩子氣,因為他表現得像跟屁蟲而不是引領者……總之,錯全在他。

  可是現在看來,他們之間似乎不再隔著一座山,只能遙遙對望?

  見他被自己的一句話弄得發傻,葉雪又忍不住失笑。

  她對他保持戒心,並且嫉妒他的「有用」,所以她沒道理地對他發無明火,沒道理地拿他當出氣筒,甚至把對穿越的不滿與挫折發洩在他身上。

  可他不是個心胸狹窄的,即便她處處無理,他還是事事忍讓,時時替她著想,這樣的他,很難教人心硬。

  想到這裡,葉雪微微一笑,突然道:「抱歉。」

  蕭易禮幾乎要喘不過氣了,不斷地在心裡思考著她的抱歉究競代表什麼意思,是因為之前對他不理不睬?還是是因為發現其實他沒有這麼糟糕?

  那是不是也能解讀成她與他一笑泯恩仇,她不再介意他住在她家?她也願意像葉大叔、葉大娘、阿風那樣,把他當成葉家的一分子?

  他越想越開心,笑意從嘴角擴散到眉梢,他有些呆愣的凝視著她,腦袋亂烘烘的,小鹿在裡頭亂撞。

  被他這樣直視著,葉雪突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,連忙轉過身催促道:「快走吧。」

  她舉步往京城最大的飯館杜康樓走去,今天她決定奢侈一回,她要見識二十兩的席面長什麼樣兒。

  蕭易禮依舊呆站在原地,過了好一會兒,才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,緊追著她的背影而去,不小心的,他又當了跟屁蟲。

  葉雪今天的運氣好,卻也不好,把書賣掉是好事,但碰上討人厭的小白臉,頓時,衰的感覺浮上腦門。

  走進杜康樓,她一眼就瞧見小白臉,她本想馬上離開的,她不想惹事,不想再當一次古代白癡口中不知羞恥、沒有家教的女子,沒想到那個不怕死的男人竟敢搶上來,擋住她的去路。

  錢天佑今天帶了四個護院,上次臉皮丟光了,這次,他不只要找回場子,還要找回裡子,如果能把她帶冋去當八姨奶奶……他忍不住淫笑兩聲。

  自從那一天,他對這個又嗆又辣的俏妞兒日思夜想,還在夢裡遇上她好幾回,他同爹悄悄提起過這件事兒,說不定這丫頭能夠讓他再度……

  於是,爹派人到處找這丫頭,沒想到她卻像消失了,滿京城上下,沒人見過她的影兒,誰知,緣分是跑不掉的,昨兒個見不到,今兒個不就遇上了?這肯定是老天爺在幫他達成心願。

  「姑娘,真巧,又見面了。」錢天佑沖著葉雪笑,一張斯文漂亮的臉,卻搭著猥褻的嗓音,怎麼聽,怎麼噁心。

  和葉雪的反應不同,看見錢天佑的同時,笑容在蕭易禮臉上浮起,他一直想找個恰當時間再探這位獨苗兒,卻因為太過忙碌,一時遺忘有這麼一號人物,沒想到如今他主動送上門,不好好修理他一番,怎麼對得起今日的巧遇?

  他輕輕地捏了捏葉雪的手,上前一步,擋住錢天佑的肮髒目光,問道:「這位公子,有事嗎?」

  他的動作並不大,但不知怎地,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,是因為他的肩膀很寬、他的背很厚實?還是因為她很清楚,他是個高手?而且被他這麼護著,她原有的緊張、不耐和厭煩,在一瞬間統統消失,她甚至淡淡期待著看見小白臉即將面對的難堪。

  蕭易禮一動,四個護院也自動圍到錢天佑身邊,前後左右,把他護在中間。

  「你是誰?」錢天佑問。

  蕭易禮沒有回答,只是挑了挑眉毛,似笑非笑的望著他,那眼神和表情是百分百的挑釁、千分千的輕鄙。

  這樣的目光讓錢天佑一股火氣往上蹭,他向前一步,瞅著他的大鬍子,冷笑道:「可不是所有留鬍子的都是大將軍,你以為我會怕你嗎?」

  蕭易禮搖搖頭,笑得無比張狂,挑釁的用手背輕拍錢天佑的胸口,在他耳邊輕聲說道:「我不是大將軍,不過夜裡,女人總是樂得喊我大將軍,錢公子,你多久沒讓女人喊出聲音啦?」

  話說得粗俗,可錢天佑一聽,立刻變了臉。這個人究竟是誰,怎麼知道他不成了?

  幾個月前,他的娘親過世,他娘再有能耐、再有本事把持錢家後院,但她的身分終究是姨娘,登不上檯面,喪事不能大辦,更沒讓他這個少爺守孝的道理。

  為了這件事,他和爹爹、嫡母爭辯,但向來沒主意的嫡母不知道怎麼回事,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,堅持姨娘的喪事該照規矩走。

  人走茶涼,爺爺、奶奶也站在嫡母那邊,幾句話堵了他,氣得他狠狠哭上一場,從那個晚上過後,他就不行了,他本還不信邪,挑了個丫鬟想狠狠發洩一番,可他怎麼也做不到。

  爹爹和嫡母想盡辦法幫他醫治,還從外頭買進幾個美貌丫頭,企圖讓他重振雄風,可是那些女的,也不知道是她們少了什麼,還是他病得太凶,他就是沒轍兒,眼睛火熱著,可該火熱的地方卻是涼的,再怎麼添柴火,還是一蹶不振。

  前幾天,他偷偷聽見嫡母和奶奶商量,打算從小叔叔那裡過繼個兒子,來撐大房。

  這種話實在太傷人!他只是不能人道,又不是死了。

  他拚命想辦法、使盡力氣找原因,終於讓他知道問題出處了。

  那天,嗆辣子姑娘,一膝蓋把阿三的命根子給廢了,他肯是看見那幕,大受驚嚇,才會、才會……不行了。

  他深信如果能找到她,狠狠將她壓在身下揉躪一番,解除心頭陰影,病自會不藥而愈。

  但蕭易禮的話,讓錢天佑恨不得挖個洞往地裡鑽去,他不想讓女人喊出聲音嗎?他喜歡英雄氣短嗎?不就是……沒轍嗎?

  他氣到手指發顫,指著蕭易禮道:「你、你,你不要胡說八道,沒的事兒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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