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註定要休夫?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 |
|
盧華辛又不是她的腦內啡、血清素或多巴胺,沒有義務為她提供快樂。 但這回答不恰當,於是她說:「他給我很大的支持鼓勵和幫助,沒有他,我無法活成現在這個樣子。」 這是令人放心的話,他該為她欣慰,只是……他無法,醋汁在侵蝕他的五腑六髒,讓他和當年心酸還喜食酸桃的知書一樣,懷疑自己怎會戀上自虐。 「下回來家裡吃飯,你們聊聊,會發現華辛厲害的不僅僅是斂財。」這是老王賣瓜了,但她深信華辛前途無量,他們若能處在一塊兒,是互助互利。 他想大方應允,卻小氣得連頭都無法點,陸潯封垂眉,讓她感覺自己失言,氣氛頓時詭譎。 就說吧,與前任相見,並非分分秒秒都令人期待。 「我以為你駐守邊關。」乾巴巴地,她終於擠出一句。 「你不想見到我?」他問。 這兩句話能接得上?他是怎麼推論出兩者之間的關聯性? 「你誤會了,我只想知道,這情況是不是代表邊關無戰事、四海昇平?」 她的解釋讓陸潯封稍稍輕鬆,所以她並不討厭看見他?「上個月剛回來,未來幾年確實沒什麼戰爭可打。」 「你會一直待在京城?」 「皇上讓我留任兵部。」奪嫡之爭日趨嚴重,兄弟間你踩我、我踢你,時不時發生一些找不到證據的意外,皇上惱怒,命他組織隱衛,供皇上驅使。 「真好,陸老夫人肯定很高興,她身子還好嗎?」 陸潯封抬眉,她說真好……是不是代表「能時常看見陸潯封,真好」?這個解釋讓他又添入些許快樂。 「這幾年養得不錯,精神還可以。」只是太醫說不樂觀,他說母親早年熬得太過,怕是年壽不永。 「那就好,兒子都在身邊,沒了煩心事兒,只等著含飴弄孫便是。」 「母親很疼桓兒,你確定他能入學?」 「當然,我可是東家。」 說到「東家」二字時,她傲驕地朝他揚揚眉,調皮模樣不像十九歲婦人,反倒像……那年哭著想回家的小姑娘。 「我回去把這事兒說說,母親和弟妹肯定高興。之前她們為此事到處托人說項,但答案都是名額已滿。」 「不是矯情,是真的無法,我最近常考慮是不是要擴大規模。」說項的人越來越多,背景一個比一個高,高到她都快扛不住了。 「為什麼不?土地難尋?」京城地少人多,想辦大型幼兒園確實有困難,不過有他在,這點事算不上難。 「土地是原因之一,更重要的是女先生難找,會認字的姑娘多半是名門千金,哪肯抛頭露面,所以要從頭慢慢教,教認字、教知識、教她們教育的基本理論,眼下著實沒有餘力增班。」 一個女先生的培訓得數年功夫,幸好她運氣奇佳,當時京城有幾名罪臣犯事,家眷遭發賣,她從裡面挑選了十數人,才有了幼兒園的雛形。 「需要我幫忙,儘管說。」 這麼慷慨?未求上門就自動幫忙?不過……確實啊,他確實對她很慷慨。 望向陸潯封,他的眼睛一樣深邃,雙眉一樣濃密,鼻子一樣筆挺,五官與她的記憶重疊,他仍然是那個矛盾物種——分明是冷冰冰的酷哥一枚,卻總在不經意間表現出暖男那面。 只不過……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同,是眼角的風霜?是眉心川字書成的抑鬱?現在的他,看起來很不快樂。 當年的意氣風發不再,他內斂沉穩得讓人既安全又心疼。 見她久久不語,他又道:「我是認真的,不是客套。」 「謝謝你的認真,如果有需要,一定請你幫忙。」 「雖然把期待放在別人身上很傻,但能背靠大樹遮蔭也挺好。」他指指自己這棵大樹。 「我知道,終歸……交情不同啊,我們可是『老』朋友。」她強調老字。 他們之間確實不同!目色轉濃,帶上幾分篤定,他道:「什麼時候有空,我接你去見我恩師,好嗎?」 他的恩師……關她什麼事? 京城南城桐木巷將軍府換上新牌匾,大大的「威武侯府」四字立在門上。 闖出一片天了,他仰不愧於天、俯不怍於人,他榮耀祖上、無負百姓,只負了……她。 靜靜站在門外,看著金色的匾額,好半晌陸潯封才走進大門。 宅子是皇上賜下的,不大,只有三進,當初秦璋特地尋來兩處宅子讓他選,一處離皇宮近,比較小,一處離皇宮遠,卻是個七進大宅院,他選擇這裡,理由是……倘若皇宮出事,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。 皇上很滿意他的選擇及忠心,額外賞下不少金銀。 府裡中饋本該由母親掌管,但母親身子始終不好,咳嗽斷斷續續,每到冬日總有大半時間下不了床,只好尋個管事來掌理。 潯嘉成親後,他本打算讓弟媳掌家,沒想弟弟年紀小、志氣高、骨頭又硬,新婚夜裡不忙著行周公之禮,反倒是枕畔教妻。 他說:「家業我會掙給你,哥哥已經用性命交換我的前程,我不能像只血蛭,貼著巴著吸幹哥哥的血,哥哥的東西,咱們不能碰!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