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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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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見過的那本雙面剪秘笈,當時她一打開,整個魂魄就像被吸進去似地,頭轉不開、眼睛挪不開……即使她聽見佩佩的喊叫聲,也無法從上面移開注意力。 緊接著她便穿越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所在,被塗玉娘的啜泣聲給哭醒。 想起那本秘笈,雙面剪確實可行。 娟娟拿出刀具紙張在桌面上刻刻劃劃,能夠完成嗎?儘管看過那本秘笈,可奇怪的是她腦子裡卻沒有半分記憶…… 皇帝誕辰,娟娟的作品得到所有人的讚揚,皇帝龍心大悅,大大地賞了燕昭,尤其是那尊「馬背上的戰神」,直接擺進皇帝的禦書房。 聽到這件事之後,娟娟忍不住佩服自己,這個馬屁真是拍得又響又亮呵。 經過此事,娟娟的紙雕很快紅遍京城裡外。 因為皇帝的生辰,出京辦差多時的五皇子燕靜也回京了,一有得空,又常往娟娟那兒去。 這天,娟娟被皇后召見,不是想要紙雕作品,而是找她去「閒話家常」,太怪異了,她不得不懷疑那裡有沒有藏著一個容嬤嬤。 滿腦子胡思亂想間,娟娟走到皇后跟前,她俯首斂眉,還在猶豫如何面對皇后的閒話家常。 「塗姑娘,你可是大出風頭了,說說,打哪兒學來的手藝?」 皇后的讚美讓娟娟全身泛起雞皮疙瘩。 抬頭,她笑得自然無比,她想通了,瞎琢磨什麼呢?塗娟娟就是從泉州鄉下來的小女子,讀過幾天書,在幼教社待過,眼界不寬,性子大方俐落,但高貴典雅、嫺靜端莊就不必了。 「回皇后娘娘,民女的爹爹懼內,但又瞧上民女的娘,於是用銀子給買下養在外頭,民女沒上過正式學堂,懂的會的,就是娘教過的那些字了,偶爾爹爹過來,也會教民女一些。 「只不過娘是外室,身分不能輕易讓旁人知曉,因此爹爹拘著民女和娘,不讓我們母女外出。無事可做娘便教民女剪紙,這一剪、剪出興趣,慢慢的,就琢磨出這門手藝了。」 娟娟表情豐富、動作多變,努力飾演天真爛漫、毫無心機的鄉下女孩。 她深信皇后早就把「塗娟娟」的十八代祖宗全給刨過一遍。至於她的手藝是不是塗玉娘教的?死無對證,有本事下黃泉去找塗玉娘問一問。 「不如我讓你爹正了你娘的名分,怎麼說你都是在皇上跟前露臉的,有你這樣的女兒,你爹應該驕傲得緊。」與之對視,皇后眼底閃過一抹譏諷。 娟娟腹誹,演啥呢,都知道了幹麼還問,不過是想要她的坦誠罷了。 「皇后娘娘有所不知,民女的爹爹為官不清廉,已被朝廷判罪、斬首示眾。民女有幸被賣給現在的主子,得主子看重民女才能進到宮裡,反正爹娘已經不在,正不正名都無所謂。」她口氣有點急切,把最難堪的事全攤在皇后跟前。 皇后嘴邊閃過笑意,想不到她竟是個沒腦筋的,什麼話該說不該說、什麼事該藏不該藏,沒有半點分寸。 「既然如此,你怎麼會與五皇兒熟悉?」 「沒有這回事,民女與五殿下不熟的啊。」她皺眉眯眼,表現出滿頭霧水。 「既是不熟,五皇兒總找你做什麼?」娟娟的反應,讓皇后的篤定起了疑慮。 「五殿下找我探聽泉州的事兒,問那裡的官做得好不好、老百姓日子過得行不行?民女懂得不多,很難回答。」她撅撅嘴,口氣裡帶上埋怨。「其實民女也不喜歡五殿下老往民女那兒跑,莫須有的謠言都出來了呢。」 皇后望著她,滿腦子轉著——莫非燕靜在泉州布了局? 泉州不過是個鄉下地方,在那裡佈局有何意義?不可能,難道是……燕靜喜歡她,這丫頭卻毫不知情? 皇后靜下心,憶起之前查得的消息。 燕靜喜歡宋懷青身邊的女子,請得皇上為宋懷青、谷嘉華賜婚,攪亂兩人姻緣,後來谷嘉華的行事在泉州鬧得沸沸揚揚,有傳言道:皇上賜婚是禍非福。此事令皇上臉上無光,遷怒燕靜,才把他給派到窮鄉僻壤受苦。 莫非,塗娟娟便是宋懷青身邊那名女子? 那就對得上了!她來自泉州,且與青豐書院有關聯。 再看一眼塗娟娟,皇后失笑,這個燕靜的眼光實在是…… 唉,英雄難過美人關呐,貪瀆犯官的私生女和五皇子之間……才子佳人的故事,很久沒聽過新版本了呢,皇上可不正是最痛恨這種事兒。 思及此,皇后笑逐顏開,嘴角勾起的弧度讓娟娟全身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疙瘩。 娟娟百思不得其解,她想不出一個小小的小民女,怎能引出皇后那種看見美國頂級牛肉的目光?問題是她把腦漿給滾沸了,也想不出個所以然,只好把皇后驚人的笑臉當成顏面神經受損。 這天,皇太后生辰,宮裡宴請百官家眷。 娟娟本就是個足不出戶的,這天更是連大門都不肯開,免得招來麻煩,於是她埋頭苦幹,為下一筆收入而努力。 這回她接下的單子是宮裡訂制的賀歲新卡,一百張訂單,她設計了五種圖樣,拿起刀具,她忙得天昏地暗,連宮人送來午膳也不曉得。 許多人都曉得她是拚命三郎,一旦忙起來,對四周視而不見,因此午膳端上,她看也不看,繼續忙和她的紙雕大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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