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禦心先生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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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秧秧這才知道,原來這裡不是白聿鑫的家,森林小屋只是他每年的度假別墅,他沒有被謀殺或綁架,只是回到臺北繼續工作。 然後,他給了她白聿鑫的電話和住址,再次,她一路飛車返北,途中,又開錯兩次路,回到臺北時,已經是霓虹初亮的夜晚。 白聿鑫以為自己痛恨吵鬧,但少了向秧秧的聒噪,他發覺,生活很無聊。 回臺北一個多星期,他還沒去公司上班,他不想面對所有人的疑問,更不想面對父母親的過度關心。 他拿起電話,想打給向秧秧,告訴她,他回臺北了,有空的話,一起喝個下午茶吧。 不對,下午茶時段她在上班。向秧秧說過,為了升經理,她無所不用其極,甚至去總經理家裡幫他的小孩免費補習,所以她肯定沒空。 不然告訴她,茶葉在這個星期三會到,有任何問題的話,打手機給他? 手機……他的手機只有父母知道號碼,連表哥、表弟……都不知道,他竟然要把號碼給她?他在想什麼? 白聿鑫把電話放了回去。他還不確定兩個人之間的距離,還不明白朋友是什麼樣的關係,像他和公司裡的同事……不對,那是上司與下屬;像他和表哥、表弟? 不對,那是親戚。 至於朋友,他都快忘記朋友之間是什麼樣的交情了。 意外地,門鈴響起,他很少有訪客,他的住址不對公司同事開放,家是他的王國,原則上,下班之後,他喜歡不受干擾地獨處。 是爸媽嗎?他們從表哥那裡知道他提早回來了? 歎氣起身。希望這次他們來,不是要他去相親,對於婚姻……莞爾,他想起向秧秧說過,婚姻是一種很噁心、很虛偽的關係。 打開門。是她? 向秧秧穿著套裝,頭髮亂成一團,頭髮上面還有幾片很面熟的樹葉,她的裙擺撕裂,而她的高跟鞋…… 白聿鑫搖頭。每次出現,她都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? 「公寓外面,有一片森林?」 他以為她要埋怨他說風涼話的,但她沒有,上前,她一把抱住他,把兩片香純可口的紅唇送到他嘴上。 他沒吃晚餐,肚子很餓了,所以這兩片香唇一下子就勾引住他的胃口。 前一刻,他還煩惱朋友的界線該設在哪裡才適當,此刻,他已經愛上和她接吻的感覺。 她的唇很嫩,像三分熟的牛肉片,一點點香、一點點甜,一點點的讓人愛不釋口。緊緊把她抱入懷內,雖然她全身上下不算乾淨,但他在她身上找到令人心安的氣味。 突地,多日來莫名其妙的焦躁不見,胸口那股教人憎厭的空蕩感覺消失,他喜歡上她軟軟的身子。 他們吻了很久,吻到兩個人都有幾分喘、幾分心律不整,吻到早已遠遠超過朋友界線,吻到再繼續下去,很可能直接跳到床上玩翻滾。 她鬆開他,他看她、她望他,兩人互視,不知道該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做出怎樣的解釋。 他想,或許他對她,想做的不只是朋友,也許面對愛情來臨,他做再多準備都不夠,因為它永遠會攻得人措手不及。 好吧,他和她就從朋友朝愛情邁進。 他未開口,向秧秧先一步脫下右腳的鞋子,舉到他面前說:「你的森林小路謀殺我第三雙鞋子,為了賠償我,你要做我的男朋友。」 又搶先一步,她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。白聿鑫失笑。 「為什麼?我以為你要幫我物色宜家宜室的好女人。」 「那種女人不是瀕臨絕種,而是已經絕種了,生物學家建議我坐時光機到三〇年代去找找,可是小叮噹很難商量,他說他的時光機只能給大雄獨享。」 「可是你一點都不善良。」他可是高道德標準的男人。 「先生,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做將就?」善良的同義詞是愚蠢好不好,二十一世紀女人迫切需要智商。 他笑了,笑得很……和藹可親,那是因為,她存在。 「可是你會一天到晚在外面搶業績,你長得這麼美麗,我很擔心你搞外遇,像你這種女生,一定不肯乖乖待在家裡替我生兒育女,讓我在壽終正寢的時候,有一大堆家人圍在身邊哭泣。」 他一句一句把她說過的話拿出來質疑她。 向秧秧用力拍額頭,自我推銷說:「先生,在這個時代你必須學會降低標準、善待別人啊。別忘記,我很會做菜,而且不介意配合你的潔癖。」 「可是,你不但聽過Party,還知道男人、女人混在裡面做什麼。」 「對,我清楚酒不但能做菜,還能狂歡,我知道男女上了床,有哪幾種嚇人體位,可以媲美奧運體操。我是壞女人,但女人不壞,男人不愛,何況我不過是要求一段短暫、沒有負擔的男女關係,又不是天長地久,不合再換嘛,幹麼那麼斤斤計較?」 「短暫?沒有負擔?」他的眉毛下垂。 他記得她是怎樣鄙視愛情婚姻的,和這樣的女生談愛情,隨時隨地有失去的危機。 「白癡才會要求天長地久,就算恩愛夫妻到最後也會一個走、一個留,所以男女之間都是一段,差別只在於長一段或短一段。」 「你真的很不相信婚姻?」 他和她不同,他不要一段要長遠,之前的經驗讓他對愛情裹足不前,好不容易一個教他心動的女人出現,他不想再冒失去的危險。 他是那種要做,就要做到底的男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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