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丫頭富貴命 | 上頁 下頁 |
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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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到底是害死了誰,為什麼鬼魂會糾纏著你不放?”葉尚書的閨女忍不住了,指著蘇紅櫻驚問。 “我沒有,有人陷害我!”蘇紅櫻再也忍不住,痛哭失聲。 “是誰要陷害你?”又有一名秀女問道。 蘇紅櫻突地沖向程馥雙,一把抓起她的手,怒道:“就是她!她是鄉下野丫頭,不會寫詩作詞,就故意裝神弄鬼,想嚇得我心神不寧,好在這輪的比試輸給她。” 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程馥雙,等著聽她怎麼解釋。 程馥雙不急不躁,轉過臉,輕聲說:“蘇姑娘,你別鬧了吧,這一個月下來,你天天作惡夢,哭鬧著驚醒,我被你吵得不安寧,可心裡想著,既是同房,相逢就是有緣,能忍也就忍過了,不與你吵鬧,就是為著留待日後好相見,誰曉得從這儲秀宮出去,誰會得到造化。 “我捫心發誓,這些日子,我從未將蘇姑娘的一舉一動往外傳,蘇姑娘為何總是不放心,老是要往我身上潑髒水?” 秀女們紛紛點頭,她們明白了,蘇紅櫻不是今日才發瘋,而是已經瘋很久了,她怕程馥雙把她瘋癲的事情傳出去,才搞出這一場。 “賤人!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,你就是個野丫頭,我不知道你用什麼妖法讓程家收下你,可我知道,你想報復我。”蘇紅櫻說完,揚起手就往程馥雙的臉上揮去,啪的一聲,在她頰上留下一個紅印子。 程馥雙捂著臉,眼眶微紅,哽咽道:“我不明白蘇姑娘為什麼要這樣講話,我分明是蘇家二房的女兒,既然蘇姑娘口口聲聲說我要報復,那麼請問蘇姑娘,你究竟做了什麼壞事,才會老是覺得我會報復?” 她直勾勾的瞅著蘇紅櫻,倒真希望自己有本事,能激出蘇紅櫻的實話。 蘇紅櫻語頓,瞪了回去,一對眼珠子好似要冒出火來,隨即她勾起一抹冷笑,問道:“程家世代書香,你會做詩嗎?” 蘇紅櫻算准了她不會,只要她做不出詩句,就把程馥玫、程馥芯拉出來左證,確定程馥雙是外室丫頭,確定程馥雙心生嫉妒,才會在自己的紙上動手腳,這樣一來,就不會有人外傳她做了昧心事。 程馥雙微微勾起唇,她不知道原主的程度有多高,但對穿越過來的她而言,背幾首詩又有何難,於是她緩緩啟唇,輕聲念道:“驛外斷橋邊,寂寞開無主。已是黃昏獨自愁,更著風和雨,無意苦爭春,一任群芳妒,零落成泥碾作塵,只有香如故。” “好詩!”淑妃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,她撫掌輕拍。“好個“無意苦爭春,一任群芳妒,零落成泥碾作塵,只有香如故”。明明無心與人相爭,怎麼就教人惦記上了呢?唉,女人啊,難!” 淑妃擺明是替自己撐場面的,程馥雙檢衽為禮後,笑道:“難上加難的是,女人總是為難女人,還以為同是天涯淪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識,豈知本是同根生,無奈相煎太急。” “好丫頭,好才華,這麼好的丫頭若不當本宮媳婦,豈非可惜。”淑妃側眼,看向掌事姑姑。 掌事姑姑揚聲道:“快點坐好,最後評比開始。” 甯熙靳、程馥玫。甯熙譚、李玉娘。甯熙遠、程馥芯。甯熙研、蘇紅櫻。 秀女名單上頭,每個名字前方都填上配對的名字,空著的,只剩下程馥雙和王可瞳。 皇帝握住筆桿,遲遲不下筆,王可瞳罷了,誰都可以配,但是程馥雙是個有才的,該把她配給誰,她的才華才能為朝廷所用?老五、老六,還是老七? 老五……蘇紅櫻不知為何處處針對程馥雙,若不想往老五後院添把火,程馥雙絕對不能給老五,何況老五也說了,日後程家…… 算了,別占名額,還惹得皇后疑心,眼下蘇家得攏著,側妃嘛,先甭了。 禦書房外一陣喧擾,皇帝放下筆,微哂,光聽聲音就曉得是老七,老七那傢伙都是人未到聲先到,是他把老七給寵壞了。 “皇上……” 秦公公才剛開口,皇帝已經揮揮手道:“叫人進來吧。” 不多久,寧熙鏵和甯熙青連袂進入禦書房,行過禮後,寧熙鏵二話不說,把奏摺呈上書案。 看著他篤定的姿態,皇帝笑彎了眉眼。又成了!這孩子辦事越來越利落,讓他出馬,沒有不成功的。 皇帝打開厚厚的摺子,過程有空再看,直接跳到最後一行看結果—— 貪官連同涉案家眷,入獄者三十六人,追回稅銀七百三十二萬六千四百五十三兩。 連五十三兩都記得清清楚楚,老六做事一絲不苟,有他扶持老五,還有什麼不放心的。 放下摺子,皇帝笑問老七,“做什麼喳喳呼呼的,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。” “是六哥啦,說什麼男女平等,女子有才就該任其施展,若有益於朝廷,授於官職也無可厚非,這是什麼鬼話嘛,女人能有什麼才,了不起學點琴棋書畫,成了親就該乖乖待在家裡,再有才,也不能越過丈夫,否則讓男人的臉往哪兒擺?” 皇帝望向老六,問道:“女人為官?鏵兒怎麼會這樣想?” “稟父皇,這次兒臣到蜀川辦差,那裡多瘴癘,隨行官員中,不少人受不得瘴氣,病了,請來大夫開藥,卻不見效果,後來聽說有一家藥堂很出名,這才請他們坐堂的余大夫來看病。 “怪的是,余大夫現場無法開藥單,但回去一趟,藥單就能出爐,兒臣覺得事有蹊蹺,便暗地跟隨,這才曉得余大夫的醫術遠遠不如他的夫人,但礙著女子出嫁從夫、不能越過丈夫這些個禮教約束,余夫人無法親自為病人診治,都得讓余大夫先去號脈、觀病,再回來傳達給夫人開藥。 “可這一來一往的,若是急症就糟了,更何況轉述間,往往會有誤差,倘若余大夫放下男人的驕傲,願意讓夫人出頭,不曉得有多少人會在危急時撿回一命,因此兒臣認為,倘若女子有才,就不該藏著掖著,不讓發揮。”寧熙鏵分析得頭頭是道。 皇帝笑著點頭道:“你說的有理,但男人的面子多少該顧著些。” “可不是嗎?誰想娶個比自己有能耐的妻子,頭上頂著塊石頭過日子,好看嗎?夫綱,要緊得很!”甯熙青見父皇站在自己這一邊,說話更大聲了。 “行了,你六哥來父皇這兒,是有公事待辦,你呢?來喳呼幾聲,啥事都不做嗎?” “有,兒臣今兒個來,是想求父皇甭給兒臣添側妃了,我家裡那只母老虎還沒擺平呢。” “成天嘴裡喊夫綱,一個女人也擺不平,喊好聽的嗎?”皇帝沒好氣的瞅了老七一眼。 “沒法子啊,就是喜歡上了。” 皇帝轉頭問老六,“熙鏵,你呢,想要個側妃嗎?” 寧熙鏵停頓半晌,才回道:“只要有益五哥,但憑父皇作主。” “鏵兒與研兒倒是兄弟情深。” “沒有五哥,也許兒臣已經不在了,五哥是兒臣一世的恩人。” “是父皇虧待了你。”皇帝不免欷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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