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藥娘掌家 | 上頁 下頁 |
六九 |
|
「成親於我,並沒有太大的期望與喜悅,只覺得是順理成章。人生必須完成的事。林宜瑄求離,我只覺得沒面子、難堪,卻不難受。我想,等生活安定下來,有機會再娶個女人暖床,再生幾個孩子,把蘇家門楣給撐起來,這一生也就這樣過了。 「但我沒想到會遇見你、喜歡上你,我不是第一次成親,卻是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,看你坐在那麼簡陋的花轎裡,我覺得對不起你,然後腦袋懵了,居然丟下你跑去採花,當時我只想把最美,最好的給你。 「你是第一個觸動我的心的女子,沒有你,我這一世便沒了樂趣,我害怕失去你,無法離開你。我痛恨自己對林宜瑄的仁慈卻傷了你,請你給我時間,我會儘快解決這一切。」 他的話句句出自真心,聽得她感覺自己真可悪,表哥表妹那是多麼深厚的感情,她怎能逼迫他用最殘忍的方法將它了斷? 歎氣,她靠近他懷裡,「我知道了,只要你心如磐石不轉移,那我便願意付出耐心。」 收下她的話,蘇蒙心安,抱緊她,低聲道:「謝謝。」 「謝什麼?說到底我就是個妒婦,我容不下別的女人,不允許你舒心暢意。」 「除你,再無旁人能教我舒心。」 又說起甜言蜜語了,這麼會說話,是塊石頭都讓他給說活了,這樣的口才竟不能說服林宜瑄和離,可見得林宜瑄的意志比石頭還堅定。 「瞳瞳,我投了白帖見誠王世子,明日我將以你擔心世子身體為由,領岳父進王府為他診治,如果情況像你們認定的那樣,你將會有個厲害的娘家、堅強的後盾,所以不要擔心,再沒有人可以欺負得了你,包括我在內。」 這事他也接手了?他刻意要訓練出她的倚賴與脆弱? 輕咬唇,她形容不出心中的感覺,只想賴進他胸前。 沐浴,更衣,上了妝,桌上的酒菜全是爺喜歡的。 爺命人傳話,說晚上要過來,林宜瑄便立刻忙起來,她要做最好的準備,準備……把他給留下來。 她就不信,他們的青悔竹馬情,怎是隨便女人就能破壞取代? 她知道,是她傷了爺的心,才讓他將感情寄託在別人身上,所以她會好努力、好努力會用一輩子來彌補過去的錯誤。 深吸氣,她扶扶髮髻,對鏡中的自己發誓今夜她會讓爺留下來。 門前有動靜,她連忙起身迎到門前。 蘇蒙進門,看見他完美的眉眼五官,看著他的豐神俊朗、卓爾不凡,心暖了,這才是她認識的爺啊!不是土匪窩裡那個留著大鬍子的粗漢,不是那個和強盜稱兄道弟的匪賊。 「爺,用過飯沒?」 蘇蒙看一眼桌上,甜酸肉、酸辣魚、辣子雞丁全是他喜歡的菜,這桌菜她用足了心,只是他要了瞳瞳,便沒有資格要她的心。 坐在桌前,他面色凝重道:「我們談談。」 「好啊。」看見他的凝重,她知道這桌菜白費心思了。 強裝笑意,沏來茶水,她道:「爺最喜歡的雨前龍井,嘗嘗。」 他拒絕了她的菜,不好再拒絕她的茶,喝兩口,放在一旁。 他開口道:「瞳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,有好漢村的人可以作證。」 垂眉,她酸了眼,低聲道:「我也是爺明媒正娶的妻子,在大理有整個城的人可以為我作證。」 「早在你決定跟蔡嘉佑離開時,我們的關係就斷了。」 「我知道你心裡仍然卡著那件事,我再悔恨、再想彌補,都不成了嗎?」她望向他,眼底蓄滿淚水。 「我心裡沒有卡著任何事,我只是要明白的告訴你,我們早就不是夫妻。」 「如果甯語瞳也做出相同的事,你也會這麼說嗎?」 但想了想,認真回答,「不會。因為我不會放她離開,就算她偷偷跑掉,我也會想方設法把她搶回來。」 「為什麼?」為什麼他放她離開,沒有想方設法把她給搶回來? 突地心頭一陣發酸,難道在他眼裡,一、二十年的感情全是虛假?同床共枕的經歷也是假的?難道甯語瞳真的輕易地取代了她的位置? 「因為我愛她,我不能沒有她。」 「那我呢?」 曾經的夫妻相對眼,他不避不閃,淡淡回答,「對不起。」 他說對不起?所以他愛那個賤人卻不愛她?他的意思是因為不愛,所以她想走便走、要留便留? 不公平,怎麼可以這樣,他們可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啊。 急切地,她拉起他的手,「表哥,你可知道當年一眼我便愛上你,認定你,我從小最大的夢想便是嫁與你為妻?」 她喊表哥,不喊爺,她企圖勾起過往的溫情。 那些年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段,他不重女色,身邊沒有其他女子,夜夜他都待在自己身旁,他溫和良善,待她極好。 天!她那時在想什麼,怎麼能輕易放棄他,放棄兩人的過往? 是了,是他堅持當土匪,他堅持在那個賊窩待下來,要不,憑他一身武功,當然能護他們母子平安離開。 若非如此,她怎會很下心與蔡嘉佑離開?不是她的錯,他很清楚依她的教養,她無法與那等賤民為伍,當初若他背聽她的勸,他們到現在還會是一對令人羡慕的夫妻。 林宜瑄始終站在自己的立場想事,立場偏頗,哪看得出自己的錯處?所以到最後,錯的是蘇蒙,是瞳瞳,她是迫不得已,半分無過。 望著淚流補面的林宜瑄,他很抱歉。「對不起。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