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藥娘掌家 | 上頁 下頁 |
六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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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遲遲不語,蘇蒙道:「你下去吧。」 咬牙,她不想,卻不得不屈膝告退。 門關上,他看向瞳瞳,歎氣。 瞳瞳似笑非笑道:「怎麼辦?你心裡只有我,裝不下其他女人,可她心裡也只有你,容不下其他男人。」 拉起她的手,坐到床沿,他鄭重道:「瞳瞳,她是晚兒的娘,當初她和蔡嘉佑離開,我以為她可以過上想要的日子,但是蔡家媳婦厲害,她過得生不如死。 「她找到我的時候,全身傷痕累累,實在過不下去,如果我不收留她,或許她真會死於非命,在那種情況下,我無法不伸出援手,我不希望日後話傳到晚兒耳裡,讓他怨我。」 他擔心晩兒怨他,卻不擔心她怨他?是因為她看起來豁達大肚還是善良可欺? 「所以呢,你打算留下她?」 「是,我必須留下她。」他斬釘截鐵回道。 「很好。」她從荷包裡取出二十兩銀票。「我要自贖,把賣身契還給我。」 他哪有賣身契,早早就燒掉,早早就到府衙裡注銷了,只是……自贖?什麼意思?林宜瑄留下,她便要離開? 不行,他不允許!「我不。」 「你答應過我的。」 「我就是言而無信,我就食言而肥,總之你不可以離開。」 「不離開,以什麼身分留下?」 「還用懷疑嗎?當然是我的妻子,我們行過婚禮的。」 「那林宜瑄呢?」 「她是晚兒的娘。」這兩者並不違背。 瞳瞳大翻白眼,沒好氣說:「兒子的娘、你的妻子同處一室,關係會不會太複雜?何況,請問你與她和離了嗎?官府裡,蘇蒙登記在案的妻子是林宜瑄還是甯語瞳?」 蘇蒙無語,當時情況太亂,這件事連想都沒想過,只想著讓她離開、過上想要的生活便好,而林宜瑄認定他在土匪窩裡討生活,誰曉得還能夠活多久,他們都沒有考慮到這件事。 「沒有和離書,那休書呢?你寫了嗎?」瞳瞳又問。 「我寫了。」 「所以你們的婚事已經注銷?」 蘇蒙垂下頭,並沒有。 林宜瑄收到休書,淚流滿面,她把休書燒掉,懸粱自盡,差一點就救不回來。 出身名門的她,再好面子不過,寧可死,也不願意名聲被汙。 當年在山寨子裡,他想盡辦法出謀劃策,與大家融為一體,就是為著讓懷孕的她可以過上好一點的日子,可她越不過心底那道坎兒,三番兩次求他冒險帶自己離開。 她懷著晚兒,蘇蒙怎能冒險?他只能耐心謀劃,將山寨奪下。 但她等不及,無法忍受自己與賊寇掛上名。 那夜,他求她為晚兒留下,保證再給他一些時間,情況必定會改變,但她哭鬧不止,還拿簪子割破手腕,堅持要離開。 他想與其留著痛苦的她,不如各自安樂。她走了,兩人緣分就比割斷,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沒完。 蘇蒙沒回答,她卻看懂他的答案,長吐氣,「她仍然是蘇蒙明媒正娶的蘇家媳婦,對吧?那我呢?二十兩買回來的小妾?」 「誰說的,你不是,你是我的妻子。」 搖頭,她不要口頭宣言,她要實至名歸。「哥肯定把過去的事都說給你聽了,六歲我就能試撐起家門,如今我更不需要依賴男人來維生。 林宜瑄出身名門,再好面子不過,我雖未出身名門,但自尊驕傲半點不缺,我不為妾,不要名不正言不順,更不要背後受人指指點點,我要快意一生,蘇蒙,你明白嗎?」 「給我時間,我會想到辦法。」 「多久?三天、五天、一個月,還是十年,二十年,請問我需要花多少時間等待?」 咬緊下唇,同樣的話,語塵問過他。 他無法親手逼死林宜瑄,那是晚兒的娘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至少她在那麼艱險的情況下為蘇家留下一條血脈。 他重情義,懂得感激,更別說林宜瑄還是他表妹,對於外祖家,他不能不留幾分情面。 那時他斬釘截鐵告訴甯語塵——他下半輩子的妻子只有瞳瞳一人。 甯語塵信了,但瞳瞳……很顯然並不相信,她算計著離開,她寧可玉碎不願瓦全。 推開他的手,瞳瞳認真道:「放手吧,其實我不該上京的,早在知道你留下林宜瑄那一刻,我就知道我們結束了。」 就袁裴告訴她程月娘懷上孩子那一刻,她便明白,自己的幻想、對愛情的想像結束了。 戀眷早已結束的事,太蠢! 「不對,沒有結束,我不會譲它結束。」他將她抱進懷裡。 低下頭,她試圖拔開他圈著自己的手臂,但他不放,緊緊抱著。 她一根一根用力扳開,但力量不及他,霸道也不及他,她氣急敗壞,動手垂上他的胸口,一下一聲,「放開我、放開我……」 「不放,我永遠都不放!」他聲明,他宣示,他說到做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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