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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


  「所以,可能是他?」

  「我父親對古代的東西抱持著高度興趣,他熱愛捜集古劍,古錢,和古時候的書籍。爺爺常笑說,幸好我爸學醫,否則他肯定會去學風水,當撿骨師。

  「我爸只要碰到骨董,眼睛就轉不開了,媽媽會自信滿滿的說.「我是你爸爸最年輕的收藏。」爸爸就大力反駁,「你不是我的收藏,是我的珍藏。」

  「你父母親感情很好。」

  「是啊,他們曬恩愛從沒避開我和哥哥,若不是哥哥生病,我們家會一路幸福下去。」

  見她情緒低落,他摟過她,輕拍她的背。「都過去了。」

  「嗯。」她點點頭。「爸不知道從哪裡收來一本秘笈,好長一段時間,他瘋迷了,常在老家的森林裡擺陣,自己玩不夠,還拉著我和哥哥破陣。」

  所以,他們繞來繞去都在同一個地方,是伯父擺的陣法?陣法他只耳聞過,未曾親眼見。

  「你會破陣嗎?」

  「我有這麼厲害就好了,爸爸擔心我和哥哥挫折太大,以後不陪他玩了,就幫我們作弊,他會在角落貼上英文標簽——東三、南五,西二、北六讓我順著指令往東邊數三棵調走去,再往南走,數五棵樹,助我一路破陣。

  「等我玩得熟透後,他又使壞,東三指的其實是西六,西二指的是東四,東西互換、南北互換,數目增倍。」

  「所以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East3,指的是東三,我們先往東走數三棵樹後,若是沒有找到新指令,就再回原地往西數六標樹。」

  父親的規律有四、五種,她每種都試,總會試出結果,如果陣法真的是爸爸擺的話。

  就這樣,他們不厭其煩地試著,他們不知道會試出什麼結果。

  蘇蒙只拿它當成遊戲玩——一個父親寵愛女兒的遊戲。

  但瞳瞳心急,她不確定是不是像過去那樣,只要破除陣法,就能看見父親的笑臉。

  一路走、一路數,時間分秒過去,午時將過,他們尚未破陣,沒想到卻在「南七」之虛,看見在陣法中打坐吐納的左靜。

  蘇蒙心頭微凜,左靜怎麼會在這裡?他不是去找何桐,尋找傳說中的金礦?

  聽見腳步聲,左靜眼睛陡然睜開,變得清明,他抓起身旁的長劍直指蘇蒙。

  他們都知道彼此,左靜讓人跟著蘇蒙和甯語塵一段日子,而蘇蒙很清楚左靜擁有一身好功夫,不容小覷,只是左靜已經在此地受困許久,明顯地精神不足。

  蘇蒙直覺將瞳瞳拉到身後,兩人對視,都在評估對方。

  雖然陷在陣裡、看不見兩人,但左靜很早就聽見他們的對話——

  男子說:「接下來要往哪裡?」

  女子說:「上面寫往南四,那就是往北八棵樹,我們試試看。」

  男子說:「不行,那裡沒有符號。」

  女子說:「那就是方向間隔、跳過北往東。四除以二,兩棵樹……」

  他們一路說一路朝左靜靠近,很顯然僅得陣法,世間懂陣法的人少之又少,他們不是普通人。

  左靜挪了挪身子,目光落在瞳瞳臉上,這麼年輕的女子,竟然會解陣法?這必是上蒼恩賜,欲助霍王完成大業,才會讓自己在絕境中遇上她。

  不過他沒有輕忽蘇蒙,他的下盤極穩、腳步很輕,定有一身的硬底子,眼下自己體力不濟,只求一招讓對方斃命,才能挾持這女子為自己所用。

  他盤算著,笑容卻越發溫和,若非熟知左靜為人,蘇蒙怕是會為他所惑。

  就在左靜審勢待發的同時,蘇蒙悄悄退一步,環住瞳瞳的腰際。

  突然左靜揚手拋出一物,瞬間紫色粉塵包圍兩人,與此同時,左靜看准位置,舉劍朝蘇蒙方向刺——

  竟然刺空了!怎麼可能?他揮開粉塵,試圖看清楚。

  沒想到,身後一個淩空劈過的聲音出現,左靜連忙舉劍往後擋,但終究慢了一步,手臂中招,鮮血直流。

  猛然轉身,他發現蘇蒙已站在自己正後方。

  就在之前左靜朝他拋出紫霧的同時,他抱著瞳瞳竄身上樹,將了瞳瞳留在樹上,自己飛身下來,予以重重一擊。

  左靜訝異于蘇蒙的反應,更沒料到他武功如此高強,右手受傷,他換左手舉劍,朝蘇蒙連番刺去。

  左手也能使劍?蘇蒙微詫,他手中只有一把斧頭,沒有稱手武器,近不了左靜的身,只能一再閃躲。

  他不停地往後退,到最後甚至是帶著玩笑似的繞著樹木跑,只見左靜腳步越發沉重,猜想左靜已然力竭。

  果然,接連多日無水無糧,左靜體力不濟,再加上手臂鮮血直流,漸漸地,他跑不動了,彎下身扶著大腿猛喘著氣,半晌抬頭道:「小兄弟,是我錯了,方才我不應該想要挾制於你……」

  小兄弟?左靜裝傻,以為蘇蒙不曉得自己知道他,企圖減低蘇蒙的戒心,讓他手下留情。

  怎麼可能呢?甯語塵早提醒過,他們已經被左靜盯上,他豈會不知道自己是誰?

  蘇蒙輕哼,手下留情?作夢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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