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藥娘掌家 | 上頁 下頁 |
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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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殊抱走兒子,說「熱水備好,你先去洗洗。」講完對兒子說:「想不想知道爹去了哪裡?做了什麼?」 「想。」 「上床說去。」 父子的相處與過去大相徑庭,晚兒對老子不再帶著防備,孟殊對兒子不再手足無措樣的他們像對真正的父子。 她不知道以前兩人幹什麼去了。 待回房時,孟殊已經躺在床上看書,瞳瞳坐到鏡前。 見她進屋,他放下書,拿起乾淨帕子走到她身後為她擦乾。「這些天,你做不少事。」 「嗯,草藥已經種下,先看長勢如何,明年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種。」 「十幾畝地,一百兩,你買貴了。」 他連這個都知道?見她蹙眉,他微哂,為她解惑。「有人進城,村長就會順道讓人送信。」 所以村裡發生的大小事,他都了如指掌。 「你一直待在城裡?」 「沒有。」 「所以城裡有熟人?」 「對,很多。」 孟殊的人際關係和領導力,她親眼見識了。 他有好幾面,在她面前的痞,在村人面前的威嚴,在外人面前的斯文親切。 他要是行商,肯定會把人給吃得死死的,要是當官,連皇帝都要被他哄了。 他是個相當高明的戲子,讓人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。 「桑葚酒什麼時候可以喝?」 「酒至少得釀上一年,能不能成功還不好說。桑葚醬倒是做不少,我打算明天進城賣賣看。」 「蘇記酒樓的老闆為人實誠,你可以去那裡試試。」 「酒樓會想要我的果醬嗎?我應該到雑貨鋪、點心鋪子試試吧。」 「蘇記酒樓的生意大,不只在嶺南,全國各地都有,旗下也有雑貨館、點心鋪,嶺南這邊的生意,都是由孫掌櫃在打理,我和他有交情,對他的性情有幾分瞭解。」 「好啊,明天過去問問看。」 「家裡錢夠不夠用?」買田種地、建地窖……她再省吃儉用,也剩下不多了吧。 「明天再看看,賣掉果醬後,或許會有進帳。」 「光靠果醬?那些掙不了太多。」 「看看囉,說不定我有能耐。」做生意她有經驗,光是幾味簡單的藥丸買賣,她都可以撐起兩個家,她對自己有信心。 他呵呵笑開,沒反駁她。 「用掉的錢我會還你,地登記在你名下,我以租賃方式,年底將租金算進賬本裡,至於雇工的錢,我也會在年底還清。」 笑凝在他嘴角,瞬間臉色變幻。 就這麼想同他涇渭分明?就算他們已經成了夫妻,就算他對她表現出無比親昵,她還是沒打算和他水乳交融、永世不分? 眉頭緊皺,他想自己還不夠努力,還排擠不掉她心底的男人,既然如此…… 孟殊打橫抱起她,就不相信等她懷上孩子後,她心裡還能存著那個男人。 就算存著……存著就存著吧,他不信十年、二十年,他還焐熱不了她的心。 他眼底的慾望濃厚,她知道他想做什麼,似乎每次兩人靠近,他就會出現這號表情。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吸引了他,怎麼總讓他迫不及待?但她曉得,在他的攻擊下,自己節節落敗。 對於他的熱情,她無法拒絕,也不想拒絕。 她的「不拒絕」讓他彎了眉,撲上她的身,他尋找思念已久的嘴唇。 オ十幾天啊,他學會日夜思念,他想早點回家,想著有她香氣的被窩,想與她共赴雲雨,想把她緊抱在胸前。 好像抱著,心就滿了,那些曾經失去的就回來了,好像她在,心就定了,哀傷就遠離。 他喜歡她,一天比一天更喜歡,他從沒想過會這樣喜歡、在乎一個女子,她打破了他的認定。 唇貼上她的,帶點迫切的汲取,她的手從他的背滑到他手臂,這時……她使勁全力推開他。 他竟被推開了? 她看著他,寒聲道:「把衣服脫掉。」 她……知道了? 他本想痞痞回上一句「娘子如此狂野,為夫甚喜」,但她的表情讓他說不出痞話,她在生氣,非常非常生氣。 她當然生氣,過去幾年她總在惡夢中驚醒,她夢見大哥,裴哥哥傷重不治,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這世間。 所以她對傷科特別下了功夫,師父不在,她仍然勤練開刀、縫合技術,她不確定能不能派上用場,但至少安慰了自己的夢。 手藝越發精進後,夢中他們再受重傷,自己便能俐落上前,親手醫治,像編劇似的,夢中的自己為他們治好傷口,領著他們返回家門。 親人團聚,是她一生最大夢想。而現在……是的,他受傷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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