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藥娘掌家 | 上頁 下頁 |
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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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氏苦惱地看著滿滿幾籃子的桑葚,問:「那這些怎麼辦?全要糟蹋了?」 瞳瞳想了想。「要不,賣給我吧,一斤三文好嗎?」她可以釀點桑葚酒、做點果醬。 「嫂子有用,自然全都給嫂子,談錢傷感情。」村長道。 老大為他們做這麼多事,可也沒拿銀子。 「錢數不多,就當給大家的辛苦貼補一點,如果你們以後還想去采,留下自家吃的,吃不完便送過來給我,我還是照三文錢收購。」 婦人們臉上溢滿笑容,能賺點小錢買脂粉絹花也是好的。 於是王氏高呼一聲,領著大家帶著桑葚往老大家裡去。 田裡事完,瞳瞳對王武山道:「你進城幫我買糖、白酒、陶罐……」 孟殊相當忙,他經常不在家。 過去他不在,晚兒就到張尋家裡過夜,在這種情況下,晚兒怎會有安全感? 現在好了,瞳瞳在,晚兒一天比一天快樂,連學說話都像突然間不小心按到什麼鈕,一下子就聒噪起來。 這趟,孟殊離開家將近十天,不知道在忙些什麼,瞳瞳沒想過要問。 總覺得那是他的私事,倘若想教她知道,不必問,他自然會說,倘若是說不得的隱密之事,她問了,豈非強人所難? 孟殊忙,瞳瞳也沒閑著,她在後院挖了地窖,釀上近五十甕桑葚酒。 桑葚酒不難做,把桑葚洗淨、晾乾,一斤桑葚,一斤酒再配上四兩糖,以前她為師父釀過梅子酒,李子酒,桑葚酒差不了太多。 倒是王氏幫大忙,她多付了王氏一點工錢。 照理說,她是到孟家幫傭的,主家讓她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,沒有額外付錢的道理,但瞳瞳還是照付。 她對王氏說:「我不確定釀出來的酒味道好不好,你先把這門手藝學起來,倘若能成日後需要仰仗你的地方還很多。」 王氏豈有說不的道理?她不僅學得認真,還到處宣揚嫂子待人寬厚。 名聲都是被人傳揚出來的,因此瞳瞳在村人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。 午後開始開始下雨,雨勢不大,天氣悶得厲害。 王氏小日子來了,瞳瞳讓王氏先回去休息。 黃昏,方方的桌子邊母子倆坐著,晚兒畫圖,瞳瞳算賬,這些日子沒有進帳,銀錢像水一樣花出去,轉眼匣子裡剩下的不多,尤其在挖好地窖之後,她果真是個貨真價實的敗家子。 「娘,您看!」晚兒討好地把圖畫拿到她面前。 瞳瞳放下筆細細看,她很訝異,晚兒小小手腕竟然這麼穩,能畫出直直橫橫的線條,相當不簡單。 她把晚兒抱到膝間,親親他的小臉頬,說:「我的晚兒真聰明。」 晚兒咯咯笑不停,這時門外出現馬鳴聲,他仰起頭道:「爹回來。」 「嗯,爹回來了。」 她沒想到說出這幾個字,心裡頭竟然會一陣輕鬆,好像……好像她日夜等著良人回來。 好像他是她真正的丈夫。 丈夫?真真正正的嗎?微微怔愣,眉心蹙起,瞳瞳握緊雙手,她不知道把大哥救出來這件事,會不會連累到孟殊和晚兒? 如果會的話,她能為自己自私連累他們嗎?倘若不想自私,那麼他們就不該是「真真正正」的夫妻,就該涇渭分明,對吧? 只是念頭起,心就悶得厲害。 尚末理清感覺,晚兒就拉起她的手,重複說:「娘,爹回來。」 點點頭,她把晚兒放下地,告訴自己,瞎操心什麼呢?三十萬兩呢,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夠湊齊。 丟掉念頭、丟掉心悶,她撐起傘,牽著晚兒走到門口。 拉開門門,他就站在外頭,一雙眼睛亮得嚇人,沒說話,卻是滿臉滿眼的笑意,他歡……喜歡有人為他等門、開門。 看著他新長出來的鬍子,這麼忙?忙得沒有時間打理自己?他沒穿蓑衣,身上全濕透了,他把馬拉到馬廠裡,喂上草料。 轉身,他不顧身上還濕著就抱起晚兒,粗粗的胡渣蹭著他嫩嫩的小臉問:「想爹不?」 「想爹了。」他不介意爹的胡渣,小小的手臂捆住他的脖子。 孟殊意外晚兒的改變,笑眼望向瞳瞳,他很清楚是誰的功勢。 他親兒子幾下,兒子捧著他的臉親幾下,兩人親來親去、玩不停,這是過去不曾發生的事,瞳瞳像一把鑰匙,打開晚兒的心門。 望著兩父子間的親密,瞳瞳微哂啊,「先洗澡,免得風寒,廚房裡有熱水。」 「好。」孟殊一把將晚兒扛上肩膀,惹得晚兒咯咯笑不停,最近他迷上騎大馬。 「跟爹一起洗澡,好不好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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