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一米陽光 | 上頁 下頁 |
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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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讓她歡喜?墾田、撿蛋,他能做的不多,卻件件都做了。 是,她喜歡手收的感覺、喜歡農事、喜歡……有人幫忙、有人依靠,他怎麼可以這樣可愛,難道男閨蜜都是這個樣兒? 「之前它們吃得好,天天都下蛋,往後就不確定了。」木青瞳說道。 「它們吃什麼?」赫連湛問。 「米糖、麥,把蟲剁了它們也吃。」 「你把缺的通通記下來,讓人買去。」雅兒說每次小姐看見它們下蛋都會樂上半天,既然如此,他便要她天天快樂。 「你把宗人府當成信王府不成,外頭守著的全是你的奴才?」 「有錢能使鬼推磨。」 「他們推過?」 「還沒呢,要不要試試?」他嘴上這樣說,可心裡明白,外頭那群小鬼肯定很樂意推磨,昨兒個他們能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讓她帶這麼多東西進來,四哥肯定在暗處使了力氣的,他對四哥有信心! 聽著他的話,木青瞳想想,回房間提筆寫下一堆東西,米、蠱、糧草、糖……把想得到的全寫上,然後數出一百兩銀票。 走出門前她想了想,又抽回三張銀票塞進匣子裡。還有兩年呢,出不去賣不了花,銀子還是省著點用吧。 拿著紙和銀票走出屋裡,赫連湛已經等在院門口,接過上頭的清單細看兩遍,然後掄起拳頭往門上猛敲。 敲過十幾下,又等上半晌,有個老人慢吞吞走過來開門。「問信王殿下安。」 「把上頭的東西買齊送進來。」 他把單子和銀票往老人家手裡一塞,老人看了看,苦笑,把東西塞回去說道:「王爺,您這是在為難奴才。」 為難?難道他猜錯了,四哥沒把這裡的路給打通了? 老人家見赫連湛沒聽明白,只好再補上幾句。「昨兒個的事,外頭正傳得沸沸揚揚呢,這會兒……」 木青瞳恍然大悟,連忙抽出一張銀票塞給老人家,道:「若外頭有什麼消息,還請老大爺幫我們遞個話,免得我們一頭黑,做錯事。」 見木青瞳聽懂了,老人家笑出滿臉褶子,說:「夫人心思玲瓏,奴才明白。」 關上門,木青瞳轉身,望著還是滿頭霧水的赫連湛失笑。男人呐,又是高高在上做大事的男人,做事光明正大的,哪懂這些彎彎繞繞? 赫連湛回望她,「你懂?」 「沒什麼不懂的。」 「說來聽聽。」 她看看左右,像在尋找什麼似的。 赫連湛腦袋轉過,知道她在尋找傳言中的隱衛,那不過是他用來哄她和自己同房的謊話。 「這會兒沒人,半個時辰前就散了,許是去回話。」他往屋簷處隨手指兩下。 沒人就好,木青瞳提醒自己得交代雅兒幾句,免得她口無遮攔,把方管事和真兒洩漏出去。 「說啊,怎麼不講?」赫連湛催促。 木青瞳回答:「沒猜錯的話,王妃現在的處境肯定很為難。」 「關她什麼事?」 「王妃本該進宗人府,卻在接到聖旨時匆促離開,以免去宗人府,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來時各分飛,光是這句話就會傳得讓王抬不起頭。」 「可她懷上了孩子,自然要留在外頭。」 他的想當然竟讓木青瞳有些不樂意,他在為她說話?胸口微酸,她在心頭想著,是啊人家是自己人,又有子嗣,不能在身邊疼著哄著,已是過分,怎還能有多餘要求? 噘嘴反駁,她說:「可聖旨上明明寫著要進宗人府的是信王妃啊,為什麼誠王妃進一趟宮裡皇帝就改口了?再說了,我從王府帶十幾車東西過來,一路行來浩浩蕩蕩,多少人睜大眼睛看著。你猜猜,外頭的人會怎麼說?」 「怎麼說?」 「皇帝這是怕了誠王呢,分明是信王不忠不孝、欺君犯上,被皇帝下令圈禁,怎還大張旗鼓的把圈禁搞得像度假?皇帝肯定是害怕誠王有二心,不盡力打仗,害怕誠王握有兵權,調過頭來逼宮,這才對信王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。」木青瞳侃侃道來。 話一出口,赫連湛驚訝不已。 她對朝堂局勢不清楚,怎就把赫連靖瑞的心恩猜出個七、八分?要真讓她明白赫連靖瑞的身分,她還能推論出什麼驚天大事? 他知道她聰明,卻沒想過聰明到這等田地。 見他目瞪口呆,木青瞳誤以為他被自己大逆不道的話給嚇著。 她淡淡一笑,續道:「皇帝可以害怕,卻不能被道破心思,否則威信何在、顏面何存?就算外頭的話沒傳到皇帝耳裡,可皇帝心裡能不思不疑? 「在這風口浪尖上,我們再讓人買一車東西進宗人府,這擺明瞭是挑釁,老人家在宗人府裡熬了多年,啥事沒見過?這種會砍頭的事,怎麼能碰?」 「是我沒想清楚。」赫連湛點點頭,同意她的說法。 虧他還急著顯擺呢,顯擺信王威風、顯擺四哥勢力,顯擺就算在宗人府裡,他也可以保她生活無虞。 沒想到一出手就被搧了個巴掌,看來自己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了。 「也是我太著急,沒把事情想清楚,讓雅兒把安樂軒裡的東西全給搬來,又拒絕不了江總管的好意,沒想到好心辦壞事,搞砸了。」 「別擔心,沒這麼嚴重,才一天功夫,你又要忙著府裡的事,又要整頓行李,能做到這樣已經夠好了。至於皇帝的糾結你也別管,他要把事情往壞裡想,沒人阻止得了他,總之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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