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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


  赫連叡點點頭,不只老八,還有太子,目前雙方的佈置都未臻成熟,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。

  赫連叡結束禁足,為了給赫連青製造危機感,最近頻頻出招,表現得令群臣刮目相看,更別說他的人已經深入六部,執掌要職。

  可惜皇帝擔心赫連湛不為太子所用,將兵權收回,手中無兵,他缺了只有力胳臂。

  但事情總有正反兩面,因赫連湛手中無權,皇帝並不急著逼他立刻前往封地。

  天底下的事都是如此,有得必有失,好運哪能永遠抱在一個人手上。

  想當年皇帝接位,處心積慮謀的事……不曉得午夜夢回,他是否曾經後悔?赫連叡嘴角掀起嘲諷笑意。

  「他們越早動手,對我們越有利。」

  赫連湛點點頭。「希望經此一事,父皇能看清事實。」

  赫連叡輕淺一笑,望向赫連湛閃閃發光的眼眸。看清事實?他何嘗沒看演過,只不過是私心作祟罷了。

  赫連湛沒忽略四哥的表情。「莫非四哥覺得,經此一事,父皇仍會袒護太子?」

  赫連叡笑著揺頭。「你等著看吧!」

  驀地,赫連湛目光微凜,倘若如此……太子的命該不該留?

  馬車在這時候停下,侍衛上前亶道:「王爺,錦繡花坊到了。」

  皇帝最重孝道,皇太后壽誕將至,必定大肆操辦。

  皇太后最喜茶花,最近不少人在花市裡繞繞轉轉,想在壽誕當天泰上茶花作為壽禮。可不是嗎?金銀珠寶、瑪瑙珊瑚皇太后看過太多,再珍貴的也不覺稀奇,唯有投其所好,才能得皇太后注目。

  討好皇太后等於討好皇上,不說他們,其他大臣也是命人到賺找品相好、品種稀少的茶花獻上去,表達孝心。

  至於赫連叡,他送花不是為著討好,而是為著感激,感恩皇太后為自己做的。

  馬車停下,兩兄弟下車,一前一後進入花坊。

  前腳剛走進去,便聽見赫連青的聲音響起,「四哥?真是巧偶啊!」

  赫連叡笑笑,回答:「八弟也來給皇祖母挑壽禮?」

  「可不是,不早點來,好的被挑光了,弟弟豈不是遜人一籌?」赫連青輕笑兩聲,目光在赫連湛身上轉了幾圈,說道:「我還以為九弟站到太子那裡去了呢,沒想到……怎麼,四哥禁足就往太子身上靠,如今太子圈禁,又轉頭換邊了?」

  赫連湛淺哂,挑撥離間?真不高明。

  「都是兄弟,哪有什麼站到哪邊的說法,好像自從太子被圈禁,八弟都沒去見過太子,要不下回我們去探望太子,八弟同我們一起?」

  赫連青咬牙,這是他最痛恨的地方,既然被圈禁,為什麼不奪去太子封號,為什麼讓人進出探望?那哪是圈禁,不過是禁足,犯這麼大的事只禁足一年,天理何在?

  赫連叡淡眼望向老八,他越來越焦躁了,比起太子,他更等不起。

  因為皇帝身子已經敗壞至此,仍不肯放權,因為太子已經無法隨輔國大臣一起進出禦書房,皇帝仍沒有讓人取代他的位置;因為不管他表現得再努力,父皇始終沒有重用他的意思。真真是讓人鬱悶的人生呐!

  猛地轉頭,赫連青對上葉老闆,遷怒斥喝。「把你們這裡最貴、最好的茶花拿出來。」

  葉老闆看著兩方貴客,表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,也不曉得怎地八皇子火氣就竄了上來。

  望了一眼誠王,他依舊笑眯眯的,沒有計較之意,忖度片刻,葉老闆決定寧可得罪君子,不能得罪小人。

  「八皇子這裡請。」屈身上前,葉老闆領著赫連青往裡走。

  腳步聲越靠越近,木青瞳連忙彎下腰,假裝整理盆栽。

  雅兒、真兒滿頭霧水,搞不懂小姐怎地龜縮起來,但她們相處甚久,早有默契,連忙跟著蹲下身,學起小姐的動作替身前的盆栽除枯葉。

  上回木青瞳和赫連青見面後,赫連青便速速向秦家姑娘求親,比起前世的婚禮提早了數個月。

  聽說在喜帕桃起那一刻,滿屋婦人譁然不止,赫連青當場愣住,他氣怒的揪起新娘子手臂怒問:「你是誰?」

  「這是秦家大姑娘,相爺嫡孫女,是八皇子親口求來的王妃啊!」秦家丫頭回答。

  聞言,八皇子接連退了四、五步,一個沒站穩往後仰倒,兩三個喜娘連忙把人扶起來,喜床上的新娘見狀臉色慘白,淚水盈眶。

  這一幕經過好事者的嘴巴被數倍誇大,還有人說赫連青當場嚇暈過去,他的失控成為大笑柄,即使過了數日京城上下還在傳言這個八卦,他成為全城百姓的笑柄。

  木青瞳確定,自己要是被他認出來,依他陰險的性格、睚訾必報的個性,她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她們逐一把盆花裡的枯葉雜枝除去,從花坊中間整理到後方,三個人隱身在剛送來的百棵桃樹苗後方,木青瞳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
  「這是花坊裡剛收下來的茶花,不知八皇子覺得如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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