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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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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青瞳笑著說道:「今兒個東窗事發,咱們還是別出去,誰曉得王妃會不會興之所至跑到這裡來察看,真兒,你去把木梯藏好。」 現在她們什麼都能丟,就是那把梯子丟不得。 「好,我去尋個好地方藏妥。」真兒應聲。 見真兒去藏梯,小姐又去澆菜,兩人分頭行事,雅兒還是沒搞懂。 她跟在小姐屁股後面,磨著她道:「小姐,你再同我分說分說,我變得聰明機靈些,小姐也才好使喚對不?」 木青瞳無奈,說道:「有上次搬糧的小廝,再加上吳婆子的事,現在府裡上下肯定知道你家小姐出手闊綽,再加上成親時我那些嫁妝可夠唬人的了,如果是你,你願意效忠嚴厲小氣的主子,還是溫和大方的主子?」 「當然是溫和大方的,可那是王妃啊,掌理整個王府後院,據有生殺大權。」 「是,所以明面上他們不敢親近,但暗地裡心是向著咱們的,只要是人,就會同情弱者,再加上咱們是有利可圖的弱者,往後不管換誰來守安樂軒,就算不敢像吳婆子那樣明目張膽,但能夠行點方便時也會幫咱們幾分。」 「我懂啦。」她恍然大悟。 「快去把衣服曬好,該讀書了。」 這些日子閑來無事,她就教兩人背詩念詞,她記得的不多,幸好書房裡的書不少,有兵書也有詩詞,她不認為後者是信王所好,所以……那個小太監肯定不是文盲,說不定還有幾分文采。 大哥也幫她搜羅不少書,怕自己被當成番人,被人小瞧了去。 她還記得趙涵芸鄙夷的目光,在她眼裡,木青瞳是永遠的番人,可即便是番人她亦容忍不下。 她理解,換了自己,也容不下丈夫二心。 只是趙涵芸弄錯了,肝硬化卻割掉胃袋有何意義,男人不愛她,她就算謀殺全世界的女人,也改變不了事實。 前輩子,她覺得這個世界失去滋味與色彩,與其辛苦地活著,不如早點離開,於是她任由命運折騰,不在乎命運走向,心想,死後就能回二十一世紀了吧,她想回去,她不畏懼死亡。 然而當她終於死去,卻沒回到想去的地方,她試著避開曾經的人事物,最終卻頑強不過命運。 上天對於欺負她仍然抱持高度興趣,她決定改變做法,不再順天應命,她想看看,自己到底能不能倔強過命運。 雅兒看著小姐,她在笑,是打心底的開心,沒有虛偽與矯情,換上別的女人大概要哭哭啼啼,怨天怪命,也許詛咒王妃下地獄,也許痛恨男人薄幸。 瞧她的小姐多特殊,她越來越明白小姐的話了,生活確實無法打敗人,能打敗人的只有自己。忍不住興奮,她湊到小姐身邊說:「小姐,我要變成和你一樣的人。」 「和我一樣?」 「不怕欺辱,不怕折騰,再多磨難也不氣餒。」 木青瞳聽懂了,用沾上泥巴的手指刮雅兒小臉一下,笑說:「做人啊,當做石灰一般的人,別人越是潑我冷水,我的人生越是沸騰。」 深吸氣,木青瞳抬頭仰望藍天,她相信的,相信這輩子自己一定會過得好! 果然,太子倒了大楣。 豫州的萬民書送上來,加上八皇子報集的證據,全指向太子。 皇帝震怒,聽說把太子叫到禦書房,不久裡頭傳來斥責聲,東西砸碎聲,乒乒乓乓的,守在外頭的太監一個個臉色慘淡。 宮裡發生的事清清楚楚,可見四哥的勢力非同一般,倘若父皇知道,恐怕要坐立不安了。 赫連湛志得意滿地喝掉一大杯烈酒,著實太爽快,他又給自己和四哥斟上一杯。 「別喝得太急,你的胃不好。」 當兵的,幾天不吃或一天吃三天份都是常事,很多時候他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吞飯,吃對他而言不是享受,而是為了活下去的必要舉動。 「別擔心,太醫的藥吃著呢。」 「趁回京這段時日好好將養,別讓小病成了沉病。」 「行,四哥別說教,快說說,豫州那裡怎樣了?」 「太子的人中箭落馬,空出來的缺,老八想補自己人上去,但連半個都沒入父皇的眼。」 「赫連青花大把力氣,怎能半點好處都撈不著?」想到赫連青那張氣得歪七扭八的臉,赫連湛忍不住哈哈大笑。 「父皇的偏心眾所周知,這次的事鬧這麼大,讓父皇想包庇太子都無法,在這情況之下,把差事辦得如此之「好」的老八,父皇豈能不遷怒?」 「肯定會遷怒,上次為軍糧一事,四哥不過與太子辯上幾句,分明行事正確,卻被扣上不孝不悌、性情刻寡的罪名,這回父皇不責怪才有鬼。」 偏心偏到是非不分,只有兒子、不見國家,父皇真是糊塗了,柱他年輕時的英明。「所以,誰在老八推薦名單上頭,誰就甭想騎馬。」 「那麼最後誰會上位?」 「常行走禦書房的有哪幾位老臣?」 「陳蘇馮林……不會吧,四哥,他們願意支持你?」 天,他才離開京城多久,四哥已經如此得人心,想當年他們還一路處於挨打位置,若非被逼得無處可躲,四哥哪會奮力一搏,沒想到…… 赫連湛望著四哥的雙眼閃閃發光,裡頭滿是崇拜敬畏,這樣有能耐的人,定能帶領大隋走向四海升平、安康富足。 赫連叡莞爾,陳蘇馮林等幾位老臣支持的不是自己,而是有能力穩定朝堂,可以富國利民,不為私欲私心所欲的領導者,他所做的,不過是在他們面前展現實力罷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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