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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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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連湛理解,若四哥不能擔任欽差重臣,他們原本一石二鳥的計劃只能打下一隻,更何況以父皇的偏心程度看來,鳥雖然打下了,重傷還是輕傷尚且難說,精心佈置這樣一場,結果不盡如人意,難免沮喪。 他們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暗地得意。 前世,身子贏弱的自己,什麼事都不能做,只能對著兵書幻想千軍萬馬,重生而來,這個世界給了他新舞臺,任他恣意探灑,何等暢快。 他喜歡當赫連湛,只是……赫連湛與穆小花之間卻失去了聯結…… 書房門打開,阿望進屋。「九爺。」 「阿罄呢?」 「前日已經啟程,前往大理。」 已經去了?很好,只不過……「再派一隊人過去,聽從阿罄的指揮。」 「是。」阿望剛應聲,門口傳來一陣騷動。 不久,阿臨進屋,道:「稟九爺,王妃求見。」 趙涵芸?他濃眉緊蹙。「她來做什……」 話未出口,赫連湛先是一陣苦笑,她當然要來,丈夫回府,身為妻子當然要來伺候,只是……他始終沒想到要如何面對她。 儘管不樂意,可他還是回答:「請王妃進來。」 「是。」 揮揮手,阿望去辦事,阿臨繼續出門守著。 轉眼,含羞帶怯的趙涵芸進了書房,望著赫連湛俊朗的眉目,心臟狂跳。 還以為失去「他」,人生再無喜樂,還以為嫁給粗魯蠻橫的武夫,此生已毀,誰知她錯了,赫連湛不是她想的那樣。 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,是幸福再度回到眼前啊,她發誓,這回她會牢牢抓住。 「王爺,妾身命人備水,伺候王爺洗去一身疲憊可好?」她嬌嬌柔柔問道,臉上是一片掩也掩不住的緋紅,若是順利……兩年前因自己的執拗,來不及喝下的合巹酒…… 今天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。 她的嬌羞像毛毛蟲似的在他身上亂黏,害他雞皮疙瘩冒過一陣又一陣。 「不必。」反射地,他一口拒絕。 趙涵芸錯愕,拒絕得那麼徹底,他這般不喜自己? 因為她老了、不再年輕貌美?或他在外頭有了女人?不對,前方戰事吃緊,就算是深閨婦人也能聽得到風聲,他哪有時間風花雪月,就算有…… 他立下那麼大的功勞,而她爹不過是個五品小官,他根本不需要藏著掖著,直接把人帶進府就行。 所以,問題出在哪裡? 想不出原因,趙涵芸再接再厲。「王爺出外多時,妾身為你備下接風宴……」 接風宴之後呢?趙涵芸想得到,他豈能想不到?兩年前未完成的洞房花燭夜……他實在無法! 無法心裡裝著人,卻與另一人上床。 望著趙涵芸,他滿肚子抱歉。他相信嫁給赫連湛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事,當初花轎出門,她定滿心期待能有一個好歸宿,誰曉得洞房花燭夜會發生那樣的事,更甭說赫連湛的身子被一個陌生靈魂進駐。 她沒做錯,錯的是命運。 身為丈夫,他理應有擔當,負責她的人生與幸福,就算無法愛上,也不能教她無依無靠。 給她一片能遮風避雨的屋簷、讓她享受榮華富貴,已是能力極限,他無法像正常丈夫對待妻子那樣,兩年前他辦不到,兩年後依舊辦不到,他只能拖延著,對她臉上的希冀視若無睹。 別開頭,他不忍心看她。「王妃見諒,今晚我與四哥有約。」 趙涵芸垂下頭,心嗆得嚴重,他知道些什麼嗎?否則為何一次次拒絕? 不對,他的眼神中沒有惡意,其至帶著淡淡的歉意,莫非傳言為真,「他」沒誆騙她,赫連湛確實喜男不喜女,真的養了一宅子小倌? 趙涵芸再抬眼,滿臉委屈,看在他眼裡,心底的歉意更濃。 她是無辜的,和前世的雲佳兒一樣,前世臨死時他讓大哥將雲佳兒送回雲府,別誤她一生,而現在,不管是他的身分或處境,都不能輕易把趙涵芸送回娘家,他真這麼做的話,依漢人規矩,這是要逼她去死。 赫連湛轉移話題。「父皇賜婚,對象是大理木王府的嫡女木青瞳,她很快就會進府,婚禮有禮部那邊籌辦,你只需要整理一個院子,好好把人安置了就行。」 什麼?他連自己這個正妃都還沒碰,皇帝又要賜婚? 木府?那可是化外蠻夷之地,人人說著番話,男女之間往來沒規沒矩,大字不識一個……這樣的女人,怎能送進王府?夫君不是剛替朝廷立下大功? 令人痛恨的是,就算是這樣的粗鄙女子,背後娘家也是王府,而自己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,更甭說就算她嫁入皇家,兩年來也不見皇帝對父兄有分毫看重提拔。 若木青瞳是個乖巧好拿捏的還成,若是個張揚自負、愛憑藉身分耀武揚威的,她能對付得了? 憂心忡忡、楚楚可憐地,她說:「王爺,不知妾身把木姑娘安置在哪裡才妥當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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