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妖妃不厭詐 | 上頁 下頁
二八


  誰讓熙風惹惱父皇的新寵耿秋蘭?父皇對耿秋蘭的寵愛,放諸後宮,還沒有哪個嬪妃有過這樣的榮寵,才進宮短短十日,連孩子都還沒有懷上,就要將她升為蘭妃,要不是皇后娘娘堅持反對,說不定她真會成為後宮最快升妃位的嬪妃。

  不過她也沒損失,父皇升不了她就升她娘家,她娘家哥哥才二十出頭就成為四品侍郎,她爹進入內閣,能夠自由進出禦書房,而且一個小小的貴人就有自己獨門獨戶的宮殿,這些全是天大的恩寵呐。

  幾個皇子離開後,熙風關上門,把下人趕出廳裡,他端起一杯酒,收拾起面具,真誠地向眾人深深一揖,說道:“這些年虧得大家多方照顧,熙風感激萬分。”

  汪大人、展大人連忙一起上前將他扶起。“四爺說這種話,讓咱們怎麼接?想當初,我們都是不受人看重的小官吏,要不是跟著四爺,哪有今天的前程?是我們感激四爺才對!”

  要不是四爺不居功,把所有功勞全歸到他們頭上,他們哪能在短短的六、七年內官位升得這麼快,從六、七品小官到如今一個個身居三品、四品,伍大人甚至都是從二品的官了。

  何況,是四爺的提攜與暗中指點,才讓他們在官場上順風順水、平步青雲,這一切都要感激四爺啊!

  熙風搖頭,滿臉誠摯。“若非各位多年來的扶持,熙風不知道今天將淪落何處,不管是誰幫誰,熙風都衷心感激這一路上有各位兄長的陪伴、照顧。”

  “四爺這話真真是折煞我們,不過四爺有句話說的對,這一路上,四爺有咱們、咱們有四爺,日後替皇上辦差,咱們還得一起幹,再做出一番讓人羡慕的成績,再從皇上手裡拿幾塊牌匾。”方大人豪氣道。

  他是個粗人,三年前與熙風到江南治水,熙風不小心落水,那滾滾江水像猛龍似的一下子將他給吞沒,任憑他有再好的武功也敵不過天地的力量,這時善泅的方大人二話不說就往江水裡跳,他識得水性,知道什麼時候要順水而流、什麼時候該奮力一搏,五天后,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淹死了,卻沒想到他們從下游村莊慢慢走回來。

  從那時起,方龍便成為熙風的左右手,如今他也升上正四品武官,這輩子,他從沒想過自己能有此前程。

  大家都不說,卻是一個個心裡敞亮,大夥兒都知道四爺辛苦,沒有外祖幫襯、沒有母親爭權,在後宮那塊地界能平安活到現在實屬不易,他豈能不藏著點掖著點,讓自己少吃點虧;豈能不裝傻、裝平庸,才能慢慢瞧、慢慢學,等有把握再出手呢?

  “各位大人,近日朝中恐怕有變,熙風藉這個喜宴將大家邀集一起……”

  隨著他的話,眾人面色凝重,態度嚴肅起來,熙風目光掃向眾人,表情雖肅然,但心底卻是愉快的。

  倘若估計無錯,在座的幾個人將會取代褚氏子弟坐上某些重要並且關鍵的位置上,現在他需要確定的是遇到重大事情時他們的態度……

  太舒服了,五福伸個大懶腰。

  一進院子,果果連忙喚人燒水,送飯菜。

  難怪女人一輩子隻成親一次,太累人了嘛,從天未亮就開始折騰,吃也不讓吃、喝也不讓喝,頭上還要頂著鳳冠……天,有二十斤重吧,重得她的脖子差點兒要壓進肩膀裡。

  照理說,小妾沒有戴鳳冠的道理,只不過她嫁的是皇子、是要入皇家玉牒的女人,皇家身分高人一等,連小妾二字都可以冠上側妃,所以……她可憐的脖子,辛苦了。

  初初看到宮裡送來這頂鳳冠時,心裡頭那個苦啊,想喊又喊不出,聽說耿秋蓮接到鳳冠時欣喜若狂呢,她豈能表現得太哀傷?

  不過五福的不平在看到李彤樺頭上頂的那個之後,突然間心平氣和,不滿瞬間煙消雲散。

  瞧瞧她那顆東珠多大,如果自己的鳳冠有二十斤,李彤樺的該有三十斤吧。

  幸與不幸都是比較得來的,有人比她更不幸後,五福頓時覺得自己挺幸運。

  “小姐,你能睡下嗎?”果果看著酒足飯飽,悠悠哉哉躺在床上看書的五福,越想越不對。

  “為什麼不能睡?”

  為了讓自己在這裡生活愉快、心情美滿,她很努力地尋找四皇子府的好處。

  第一點:這裡的菜好吃,完全符合尊貴人的飮食法則。第二點:這裡的酒好喝,嘗一口就知道是昂貴貨色。第三點:這裡的糕點做得很精緻,口味雖然比她做的還差那麼一點點,但是拿出去半點不輸。第四點……還沒有找到,但應該很快就能找著。

  “姑爺還沒進來。”

  “什麼姑爺?那是四皇子,你要跟著大家喊四爺,喊我曾側妃。”

  曾側妃?她自己喊著都覺得累。喊五福、阿福、福氣、福寶……哪個聽起來都沒有曾側妃彆扭,但人在屋簷下,不低頭的是傻瓜。

  “哦,可是姑爺還沒進來,小姐先睡下可以嗎?”五福是白教訓了,在果果腦袋裡,只裝得下姑爺、小姐,沒有爺跟側妃這類字眼。

  “放心,四爺不會來,洞房花燭夜自該和正妃分享,這才符合長幼有序的道理。”嬤嬤教過的,她雖然漫不經心,卻是一條條都聽進去了。

  “如果四爺不愛照道理來呢?”

  “那他就會去耿側妃屋裡,耿秋蓮長得最美豔動人,又剛剛得到皇上賞賜,看在皇上的面子,他會到她屋裡洞房。”

  “有沒有可能四爺決定到小姐房裡來?”果果天真的問。

  “只有一種可能。”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果果抬杠,手裡的書還是一頁頁往下翻,她的分心術學得不錯。

  “真的嗎?什麼可能?”

  “四爺的腦子被驢踢了,這府裡養驢子沒?”

  “農家養牛、富家養馬,窮工人才養驢,所以……不可能。”果果道。

  “嗯嗯,我們家果果變聰明啦。”她說得很敷衍。

  “要不,我們先把嫁妝給整理歸置起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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