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相爺的私房藥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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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建教過無數徒弟,但沒有一個像她這麼怠惰的,時不時找藉口逃避,但說也奇怪,這麼糟心的壞徒弟,就是惹人疼,她那副撒嬌耍賴、古靈精怪的調皮樣兒,讓他忍不住打心裡喜歡。 不光他,璿璣閣上下裡外,大概找不出不喜歡她的人,更甭說甯嬸了,簡直拿她當親閨女看待。 染染鼓起包子臉,她都活得亂七八糟了,還怕死得亂七八糟嗎?她撒嬌地把頭往他懷裡猛鑽。「曹叔叔,我怕疼。」 曹建被她這一鬧,頓時胸口發暖,但為了她好,他還是得硬著心腸道:「就是怕疼才要多訓練。走,練武去!」 「休息一天,行不?」 「不行!」他回得斬釘截鐵。 「曹叔叔……」 「沒得商量,小翔都練一上午了,快來!」 染染就這麼被曹建連拖帶拽的拉到練武場。 啪! 「又讓小翔幫你,有人這樣紮馬步的嗎?」曹建大吼一聲,板子跟著拍了過去。 染染又叫又跳的,疼得繞著練武場跑了一圈。 曹建實在頭疼,這丫頭的鬼點子怎麼這樣多,居然讓小翔在她身後紮馬步,而她的小屁股往小翔身上一坐,手臂讓小翔幫她抬著,半點力氣都不必使,要是多教幾個像她這樣的孩子,他遲早會英年早逝。 「小翔,不准幫她。」曹建將板子指向小翔。 帥得要死的小少男見染染挨打,氣紅了臉,怒指曹建,老半天才擠出話來,「打人、不好!」 這時染染已經跑回原點,她躲在小翔身後,探出一顆頭,對曹建道:「打人可以解決問題嗎?打只會令人心生畏懼,讓我更痛恨練武。」 小翔用力點頭,完全附和,他指著曹建,又道:「打人、壞!」 「你還說,蹲了兩年馬步了,下盤還這麼不穩,你給我乖乖出來紮馬步,要是再動一下,我就打得你下不了地。」 「如果暴力可以促進學習興趣,那多買幾根棍子,就可以讓大樑國上下全都變成菁英,曹叔,咱們做人做事不能不講道理。」染染說得振振有詞。 曹建早就學乖了,才不中計,他講一句,這丫頭就能頂上十來句,如此一來一往,她今兒個的功課就賴過去了。「閉嘴,快過來。」 見曹叔不上當,她耍賴道:「曹叔,練武幹麼非要紮馬步不可,練練拳不行嗎?練個劍也不錯呀。」 練拳練劍好歹可以當成舞蹈來跳,可這紮馬步又無聊又磨人,簡直是精神肉體雙重虐待。 曹建不說話,將板子舉得高高的。「小翔,讓開。」 「不要,染染、累。」小翔兩手張開,把染染護在身後。 染染順勢抱住小翔的腰,把臉貼在他的背上,像抱住救命浮木似的。 「都還沒開始,累啥?蘇染染,你給我出來。」曹建氣急敗壞。 「曹叔,我求的不過是個強身健體,我已經夠壯了,何必天天練,練一天休一天,行不?」她的小嘴張張闔闔,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曹叔,好像誰冤了她似的。 「閉嘴!哪兒那麼多話。」曹建可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丫頭,璿璣閣上下,只有少主能治得了她。 「學問之道,不只在學,也在問,問世人、問世情,既學且問,方能增長見識,曹叔不讓我問,怎麼學?」 「我不是在教你做學問,是在教你練武。」 上鉤了!染染連忙又道:「武學也是學問,沒經過學習過程,一樣學不會,曹叔連這點道理都不懂,如何為人師表,這豈不是把一株好秧苗給活生生教歪了嗎?」 她這話簡直污辱人呐!曹建氣得怒目橫眉、咬牙切齒。「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?有沒有半點規矩?」他是武人,向來不重規矩,如今竟拿規矩壓人,可見得被氣得神智不清了。 「這世間的規矩原是為蠢人所設,人若老實,便要被規矩給限制一輩子,若是聰明人便可踩著規矩、制定規矩,用規矩去欺壓旁人,好自己得利,曹叔,您不常說我聰明嗎,怎麼可以讓我去學那蠢人行徑?」 「你、你……氣死我了!小翔,你快給我讓開!」 「我不!」小翔分毫不動。 曹建氣得漲紅了臉,手中板子揮得呼呼作響,可是接連換了幾個方向,小翔都把蘇染染護得密不透風,揮打下來的板子全都招呼到小翔身上。 「你不讓染染練武,她以後就會死得亂七八糟,你要看她死得亂七八糟嗎?」 曹建這話說動了小翔,他轉頭看看染染,再看看曹叔,萬分掙扎後,他拉開染染的手,退開兩步。 染染見護身符離去,急忙抓住小翔的衣擺。「我寧願死得亂七八糟,小翔,你不要拋下我啊!」 曹建看著小翔,一個字、一個字說得緩慢,「死、得、亂、七、八、糟!」 小翔確實捨不得染染辛苦,但他知道死得亂七八糟是什麼樣子,養他長大的母狼被獵人所殺,就是死得亂七八糟,那場景,他一輩子也忘不了。 咻地,他縱身飛開,正式拋棄柔弱無助的染染獨自面對曹叔。 「死小翔、臭小翔、笨小翔!你被曹叔誆、誆……」一個誆字說了幾次還說不完整,眼看曹叔的板子即將落下,染染飛快舉起雙臂,雙膝一屈,聲音嬌甜地問道:「曹叔,您看看,我這姿勢正不正確?」 「呵呵呵!」曹建大笑幾聲,笑聲說有多得意張揚就有多得意張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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