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小庶女旺貴人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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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秦府一切照舊,與平日無異。 永安侯也總往宮裡去,侯府裡不斷召御醫,裴駿恩的病情應該不輕。不過教人意外的是,裴曦恩不但沒有被逼著上吊,皇帝還為了彌補她,封了個縣主名號,可見得鳳和長公主是個護犢子的。 嬸嬸和邵玖去過幾次午門,這幾天砍的人頭,都快排成小型金字塔了。 京城天天有八卦盛傳,尤其這次事件提供了說書人一堆好題材,看來等風平浪靜之後,酒館生意將會興盛不衰。 邵玖沒事幹,整日搜集八卦,準備寫成話本子,提供給百味萬源的說書人,藉以提高營業額。她怎麼都沒想到,今天的八卦竟然和她有切身關係,嚇得她眼珠子差點滾下來。 嬸嬸說秦家備下二十五箱禮物,敲鑼打鼓往邵家送,說邵玖救了秦家上下三十九口性命,秦夫人萬萬不能恩將仇報,因此決定退親。 邵家渣爹想也不想便把禮物收下,身為主角的她來不及入戲,就被解除婚約了。 邵玖聽完,氣到半句話都接不上,她不相信當中沒有壞蛋的手筆,所以生氣了,憑什麼他可以做主她的婚姻。 這次不顧嬸嬸勸阻,邵玖堅持要回家,兩人拉扯間,門打開了,裴翊恩的壞笑出現在眼前。 「要去哪裡?」 「要去把我的婚事找回來。」她賭氣回答。 瞬間壞笑崩塌,溫和目光轉為犀利,她賭氣、他生氣,氣她不識好歹,更氣她不明白他的心意。 握住她雙肩的掌心施了力,她痛但不說,就是倔強地抬高下巴,與他對峙。 「就這麼喜歡秦佑哲嗎?喜歡他什麼,我可以學,還可以做得比他更好。」 他能學啥?學他體弱氣虛,搞不了太多女人?學他溫和善解,她說的每句話都奉為圭臬?他沒那本事啦,只會強勢霸道,只會否定她的所望,只會…… 委屈了、眼紅了,她恨恨捶上他胸口。呃!哥哥有練過,不然肋骨斷折率是百分之百。 「實話實說,退親的事有沒有你的手筆?」 「有。」他認下。 「誰允許你強迫他?他的身體不好,如果……」 「我沒逼迫他,只是點醒他,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,哪有本事護妻愛兒?」 「你沒罵他、恐嚇他,逼迫他?」 「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壞?」他氣急敗壞,一把將她抱進懷裡。這一抱,剛受過撞擊的肋骨疼痛感驟起,但他決定忽略。 他能夠忽略痛覺,邵玖卻無法忽略他身上濃濃的藥草味,推開他,她盯死他的臉,凝聲問:「你受傷了?」 他沒回答。 她毫不猶豫地將他拉進屋裡,霸道女總裁下指令。「衣服脫了。」 他咬唇裝嬌羞,夾著肩還抖兩下,朝她拋媚眼。「這麼急哦?不要啦,我想把最美的時刻留到洞房花燭夜。」 「少廢話,脫不脫?」 「好啦,你不要生氣,我脫就是。」 那個口氣讓邵玖恨得牙癢癢。不是英雄嗎?不是戰神嗎?在裝什麼啊! 他「羞答答」地脫下衣服,一件接一件,她發現衣兜裡有封染血的信,信封上的字跡很熟悉——是她寫的。 他很快就把自己給剝乾淨,手臂上和腹腰間緊緊裹著白棉布。 突然間鼻子發酸,眼淚差點兒控制不住,因為除了覆蓋的部位外,他的身子佈滿一道道或深或淺的舊傷疤。過去五年,哪有他信上寫的那樣輕鬆愜意,他是流著血、喝著藥,還給她寫信的嗎? 「你騙我!」三個字,眼淚順勢滑下。 「我、我……沒有啊!」 「你說戰事順利,功勞一件一件累積。」 「我是啊,還沒回京,皇上已經封我為二品驍騎大將軍。」 「你說趙國不足為懼,打仗比在京城打紈褲更不吃力。」 「對啊,我把他們打得雞貓子喊叫,還有人說我是閻羅將軍。」 「那這個、這個、這個……是怎麼來的。」手指一戳一戳再一戳,她恨不得自己有根魔法指頭,能夠把它們都給戳沒了。 「是你說,疤痕是戰士英勇的勳章,我這才沒塗去疤藥啊。」早知道這些傷會惹出她的眼淚,就不嫌麻煩認真塗藥了,梓青給他捎去一堆藥膏的說。 「那是重點嗎?重點是你受傷卻沒告訴我,是誰說要分享所有秘密的?是誰說要坦白交心的?是誰說友誼是件毫無保留的事情,這就是你的『毫無保留』?」 她在罵他,口氣壞得像巫婆,但是他扯開嘴角,笑著把她東戳西戳的手指攏在掌心中央。「你心疼我對嗎?你喜歡我對嗎?」 她咬牙回答。「不對,我只是基於朋友的情誼。」 「可你會叫其他朋友當面脫衣服嗎?你會擔心其他朋友像擔心我這樣嗎?是不是比起其他朋友,你更喜歡我這個朋友幾分?」他追著她問。 是,她喜歡他,一天比一天更甚!他是個大粗人、文筆普通得很,和她這個大才女完全無法比拼,但他的信讓她看過一回又一回,心被撩過一遍又一遍,她想拒絕的喜歡,像海浪一波波把她的心沖向他身邊,把喜歡他的感覺沖刷得鮮明亮眼,也沖刷出……更深刻的愛。 「小豆丁,我也很喜歡你,喜歡到無與倫比,兩個互相喜歡的人,難道不應該結親?比起盲婚啞嫁,我們結成夫妻,幸福是不是更有保障?」 「不。」他的話有道理、有邏輯,但她必須堅定自己的信念。 「為什麼不?你真那麼喜歡秦佑哲,比起我還更喜歡?」 「跟他無關。」 「那跟什麼有關?」 她始終不願意在他面前提起宋窈娘,不願意把自己和她拉到天秤兩端秤量,但這回不能不提。「你有妻有女,如果要成親,宋窈娘才是你應該選擇的對象。」 「我不會娶窈娘,我們身分懸殊太多。」 「我也就是個小庶女,親生母親還是名青樓妓子,又怎麼配得上裴大將軍。」 「邵相爺同意把你記在邵夫人名下,你將會是邵氏小輩唯一的嫡女。」 「這不過是扯面遮羞布的事,如果你這麼在意,也可以扯一面給宋窈娘。」 「說透了,你就是在意窈娘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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