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蜜寵小青梅 | 上頁 下頁 |
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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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的臉模糊了,換上柳含湘帶著惡意的笑,爹從遠處過來,帶著娘最喜歡的狐皮披風,輕輕披在柳氏身上,之後一個兩個……一群孩子推開她,圍繞著爹和柳氏,她不滿、她憤怒狂叫、她又哭又跳,眼淚流成了河,她與爹分隔在河的兩端…… 「晚睡?做啥去了?」 「偷雞去。」她把燒雞放在桌上,痞笑道:「昨兒雞哭得厲害,我勸了大半夜呢。」 男人瞄她,她的眼睛微腫,哭得厲害的人是她吧?「哼,沒半句實話。去蹲馬步。」 「蹲過啦。」昨兒個晚上被惡夢驚醒,睡不著,她便下床蹲馬步,蹲得滿頭大汗、全身脫力,往床上一倒,再度入睡。 「燒雞陪你蹲的?」 「它監視我蹲的。」 「再去蹲。」 沈青嘻嘻笑開,沒討價還價,轉身蹲馬步去。 男人抓抓亂蓬蓬的頭髮,拿起燒雞、扯下雞腿,邊嚼邊道:「揣著苦膽,笑得沒心沒肺,有意思嗎?」 「聽說又有新生來考試。」 「現在又不是招生日。」 「青山書院」每半年對外招生一回,這時候書院外的學生緊張,書院內的學生更緊張,因為扣除年紀超過十八或往縣學報到的學生之外,不會有太多人離開,可書院就這麼大,哪能無限制招生? 因此每月的考試非常重要,往往新生進學日也是成績不好的舊生退學時。 「可以見得人家後臺夠硬。」 「後臺再硬又如何?若沒實力,上回縣老爺的兒子還不是碰一鼻子灰。」 「可……他們是山長親自考的啊。」有人苦著臉道。 「什麼?他們?不是一個?」 「什麼,是山長親自考的?」 疑問聲同時發出,但透過這兩句驚歎,圍觀的人都能理解,這次的新生,後臺不是普通硬。 沈青也在圍觀人群中,今晨被師父摔得一身土,剛洗過澡,頭髮還有些微濕,但剛洗淨的小臉分外白皙,襯得那雙眼珠子油亮油亮的。 山長屋外擠著一群學生,她個子小,看不見裡頭的人,張望片刻無果後,她打消好奇心,反正如果能被留下來,以後自然能見到面。 回教室拿書默背,她是個勤學的好孩子,前世時是,此生更是。 漸漸地,同學們回到教室裡,大家談論的都是同一件事—— 有關新生的。 但沈青已經專心到忘我,對這些討論充耳不聞。 不久後上課鐘響,沈青收起書,拿出昨天的作業,等級長過來收。 這時幾個小廝抬進三組桌椅,原本教室後頭還有一塊地,下課空檔沒事還能在那裡打打架、練練拳頭,現在擺上桌椅,教室顯得有些窄。 這不是好事,沈青認為。 她是兩個月前加入的新成員,座位被安排在班級最後面,左右沒鄰居,後方空曠,如今三張桌椅往她左右、後面一擺,她突然覺得空氣稀薄起來。 不過多數同學挺喜歡這個安排,這代表雖然有新生加入,卻沒有舊生必須從班級裡離開,這讓墊底的同學松了口氣。 沈青不緊張,以成績來說她是領頭羊,退學的事輪不到她頭上。再者,學費一次繳半年,這不是才兩個月嗎?再無良,這可是書院,不是黑店啊,怎麼能把學費吞了?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,教習先生領著三個人進來,都是十三、四歲的學生,身高差不多,但形象差很多。 穿綾羅綢緞、擺明「我家很有錢」的那個,有一雙桃花眼,五官完美,連笑都不必,但凡勾勾眼就會讓女人尖叫,是個不折不扣的花美男。 沈青心花朵朵開,這下可好,往後再不會有人嘲笑她男生女相,有個更美麗的傢伙在前頭,可以替她擋刀。 第二個濃眉大眼,臉上帶著幾分英氣,頭戴紗幘、足登粉靴,十分精神,他像電影裡會仗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角色,他笑眼瞇瞇,看起來無比熱情。 第三個……沈青不想評語,因他全身上下散發生人勿近氣息,是臉皮上刺著「內有惡犬」、未開口就能讓人明白—— 「三尺半徑,請站在圓周外」那種人。 他長得不差,五官英挺、身材修長,兩道劍眉,眼睛炯亮深邃,照理說是會讓人眼睛一亮的傢伙,可惜表情剛硬,連同抿直的嘴角,用力昭告世界「本人心情不佳、少來惹我」。 沈青該下意識低頭回避的,她是個怕麻煩的傢伙,少一事省一事,但……一雙美目緊盯著他,然後怦怦、怦怦怦……心臟跳得亂七八糟。心跳竟可以是這番模樣?像燒紅的鐵,錘子一敲,火星四濺,滾燙、美麗卻又膽怯。 其實她夠冷靜、夠淡定,絕對能讓臉龐表現出無恙,也絕對可以說服自己,這種心跳模式叫做瞬間迷戀。 她很清楚,迷戀是膚淺的、假想性質的,和現實完全脫節,更何況只是「瞬間」,只要多看幾秒,任由心跳適應他的容貌,她就可以脫離不受控的模式,可……該適應、該說服的事都做了,卻無法脫離? 怎麼搞的?正常的八歲女童,不應該有氾濫的荷爾蒙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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