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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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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,前幾年大舅爺救了一名乞丐,乞丐病得厲害,大夫們束手無策,那個乞丐是個怪人,知道大夫們救不了自己,不急反笑,還誇口說世間除了他自己,誰也醫不了他這個病。二舅爺覺得奇怪,就問他為何不自救,這才曉得那乞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,只不過解毒的藥材不易尋得,才會病得起不了身。 「大少爺為了湊齊那些藥材到處奔波,還拿走主子的南海黑珍珠,乞丐的病痊癒之後,才說自己姓白名軒,大家便喊他白爺。」 話至此,禮王幾乎有九成的確定,那就是性情古怪的七師弟。「後來呢?白爺去了哪裡?」 「在京城裡啊,白爺說大舅爺能耐,他湊不齊的藥材,大舅爺卻有本事替他張羅,從此便賴上大舅爺,這些年吃吃穿穿喝喝是小事,但那些藥材每年都得花上千兩銀子送給白爺,奴婢們看得肉痛,但大舅爺和二舅爺跟主子都說,能養著這樣的奇才,上千兩算什麼?」 虹紅拿著癢癢粉進屋,將瓷瓶交到禮王手中。 禮王湊近瓶口聞了下味道,笑彎了眉毛,對禮王妃說:「淵兒有救了!」 看到白軒的那一刻,潔英狠狠地巴了自己的頭一大下,她怎麼會沒有想到呢? 碰到事情只會心急、只會大哭,有什麼用啊,好,從現在起,她承認燕祺淵不傻,是她很傻! 蒸煮、塗抹,像在做實驗似地,白軒天天都有新花樣。 第一天,他在小師弟身上插了將近兩百根長長短短的銀針。 第二天,他在小師弟身上塗上厚厚一層嫩綠色的藥草,還用棉布把脖子以下給捆起來,看起來就像一具木乃伊,只不過是藥味兒很重的木乃伊。 燕祺淵的皮膚對草藥過敏,偏偏用布裹著無法搔癢,那個難受啊,讓人想跳樓。 第三天,他早上泡藥浴,下午當木乃伊,泡藥浴時,人坐在木桶裡,藥滲進皮膚中,把體內的毒給泡出來,那得有多痛! 但燕祺淵咬牙全忍了,半聲不吭的,再苦的藥都吞,臉色不變。 潔英天天變著法子給他做吃的,想盡辦法逗樂他,為他轉移疼痛。 她甚至連自己不協調的四肢都出動了,在木桶旁邊表演舞蹈,只要能讓他多舒服兩分,什麼事她都樂意做。 那次禮王聽見媳婦對著泡藥澡的兒子唱歌。 她唱著,「你我皆凡人,生在人世間,終日奔波苦,一刻不得閒……」本來就不好唱的歌,經過潔英的嗓子,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——殺人魔音。 可是這個殺人魔音卻讓泡藥浴的兒子大笑,於是禮王爺和禮王妃牽著手,也跟著笑了。 因為知道,他們都在為彼此而努力著。 相當辛苦,但更辛苦的是,這個過程必須持續三個月,三個月裡,不能喝茶、喝酒,也就是現代科學中含「咖啡因」、「酒精成分」的刺激性飮料都不能碰。 另外,三個月裡不能行房,不能行走自如,只能躺在床上。 不能行房,是防他把毒過給潔英,至於不能行走自如,只能躺在床上,是用來誆人的,讓那些想對付他們的人放下警戒心。 事實上白軒進王府不到十天,燕祺淵就能下床了,不只能下床,白軒還逼著他一天練四個時辰的武功,說是內功越快恢復,就可以內外夾殺,把餘毒給清理乾淨。 這段時間,皇上來了、皇子們來了。 見燕祺淵脫離險境,皇上大賞喻明英和白軒,不參加科考、不走仕途的喻明英,竟撈來一個七品閒職,開始領起朝廷俸祿。 但說實話,那點俸祿,他還看不上眼,只是……也好,算是起個頭,反正他現在已經開始幫燕齊懷弄錢,日後燕齊懷順利登基,他還得被重用。 燕齊懷來得最勤,因為那支箭的目標是他,是燕祺淵為自己擋下的。 他擋得很有技巧,在外人眼底是個意外,但燕齊懷心裡明白,燕祺淵是為了救自己才受這個罪。 差一點點……就死了啊! 面對燕祺淵時,他滿臉愧疚。 燕祺淵笑道:「是我的錯,還以為他沒那個膽,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使壞,我要重新評估燕齊盛的腦袋了。」 知道燕祺淵之所以受傷,竟是替別人擋箭,潔英氣到兩天不跟他說話。 燕祺淵好說歹說、裝病又裝弱,才哄得潔英理他。 她叉腰橫眼的怒問:「說清楚、講明白,你到底是不是斷袖?」 她發怒,卻發得這麼可愛,讓燕祺淵怎麼能不愛她,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吻個不停。他說:「我是不是斷袖,旁人不好說,你會不清楚?」 「既然你不是斷袖,為什麼寧願讓我當寡婦,也要去擋那一箭。所以五皇子在你心目中比我更重要?」 燕祺淵額頭黑線交錯,怎、怎麼能夠這樣比? 她為難到他了! 但是潔英不放過,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望住他,非要逼他說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來不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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