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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


  「娘,您別心軟,要是爹想再從外頭找女人進來,千萬別允。」潔英叮嚀道。

  阮氏苦笑,怎麼可能?男人有需要時,她哪能阻止?

  看著母親的神情,潔英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,她無法讓水牛學會彈琴,無法教狼群不對圓月叫鳴,怎麼能叫母親違背父親的心意?這種事不在母親的本能裡。

  她只好轉頭對未來的大嫂程氏道:「大嫂,我把娘託付給你了。」

  程氏還沒嫁進喻府呢,潔英這樣喊,讓她紅了臉,但她還是掛起讓人安心的笑容,說道:「別擔心,一切有我,就算我頂不住了,你得相信你哥哥。」

  程氏雖然性情溫柔婉順,卻也是個能幹有主張的。

  也是,要是不夠聰明,像大哥那樣一個精明的人物,怎麼就瞧上眼了?

  大哥允了程氏一生一世一雙人,而程氏也允了大哥一世真心追隨,這樣的感情在這個時代裡很稀有,但自己很看好他們的婚姻。

  「嗯。」潔英笑著應了,是啊,她怎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?

  這些年爹爹冷落柳姨娘,幾次想從外頭找人進來,大哥總有本事讓爹爹「發現」那些女子居心叵測,後來為了後宅安寧,爹爹寧可上青樓,也不把人給帶進後宅。

  「你別老想著娘,禮王府和家裡畢竟不同,規矩多,事也多,幸好燕大少爺……幸好他是這副樣兒,不必擔心襲爵的事,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惦記著。

  「你安安分分的過日子,待日後不管是哪個側妃的兒子襲爵,你再和燕大少爺搬出禮王府就海闊天空了。」

  阮氏歎息,本以為燕大少爺沒了,喻府可以另擇婚事,沒想到……唉,一切都是命。

  「娘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,還擔心我吃虧?我只有讓人吃虧的分兒。」母女倆說著教對方安心的話。

  不多久,鑼鼓聲響漸漸傳來,迎親隊伍到了。

  潔英與程氏互看一眼,姑嫂倆對彼此微笑著,阮氏親自為女兒蓋上喜帕,潔英的世界頓時漫上一片鮮紅。

  她要出嫁了,未來的日子會怎樣,她心裡沒譜,但她知道,至少為了親人,她要活得健康平安,不讓愛自己的人擔心。

  端坐在喜床上,潔英還是憋不住笑意,燕祺淵仗著自己是傻子,做事不按規矩來,本該是大哥背她上喜轎的,這習俗的背後意思是在告誡新郎,新娘子有娘家、有兄弟可以依仗,有後盾的新娘子萬萬不可以輕易欺負。

  可是燕祺淵硬要親自背她上花轎,他異常堅持,到最後大哥和二哥都不得不讓步。

  如果他不是傻子,她會有無數的想像。

  想像他欲藉這個動作來告訴大哥和二哥,他會負責她的一輩子,他會保護她、愛她,讓她不受任何人欺負,他將是她的後盾、她的娘家,將是她一生一世的倚仗。

  可惜他是個傻子啊,一個很喜歡、很喜歡喻妹妹的傻子。

  他雖是個傻子,但這場婚禮依舊賓客盈門。

  文臣武官都是沖著皇上和禮王的面子來的,一個沒有威脅性、備受皇上疼愛的傻子,誰不願意來賣好?聽說連皇后娘娘都送來大禮,即使大皇子被禁足,也沒讓皇后娘娘不將這事放在心上。

  大皇子被禁足,消息早已經傳遍京城,但爹爹深知喻柔英的性子,怕她鬧事,刻意瞞著她,只等著快把她抬進大皇子府裡了事,也幸得喻柔英的膝蓋骨需要休養,遂待嫁的這段時間便足不出戶,所以也不知這個消息。

  只是昨天,喻柔英借著添妝又對她泠嘲熱諷了一番。

  沒想到幾個來添妝的姊妹聽不下去,主持了正義,把大皇子被禁足的事兒說給喻柔英聽,頓時她臉色慘白,急急的找爹爹問明白。

  爹是怎麼安撫她的自己不清楚,但她猜測喻柔英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
  對於朝堂局勢,喻柔英只能從爹那邊或多或少知道一些,她以為連爹都投到大皇子陣營,大皇子肯定就是未來的太子。

  沒想到在她出嫁前夕,卻發生了這些事。

  其實爹這麼想也沒錯,有七成以上的官員都認定這個事實,只不過大哥常把話掛在嘴邊:太早選邊站,叫做找死。

  大哥管不了自家爹爹,但管得了自家生意,也管得了自家弟弟。

  所以二哥只站在皇上身邊,什麼事都是皇上說了算,其它的再說。

  想到大皇子被禁足,喻柔英的婚事不能大肆操辦,潔英便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專業——壞女人式的奸笑,咯咯咯咯的笑個幾聲。

  其實皇子娶側妃就是選個好日子,把人給抬進皇子府裡罷了,沒什麼特別的儀式。

  可至少從家裡到皇子府的這段路上還能敲敲鑼、打打鼓,一路抬著嫁妝炫耀炫耀,好歹皇子沒幾個,能被皇上賜婚也是件了不起的事兒。

  但大皇子被禁足,喻柔英再犯傻,也曉得這喜轎得抬得低調、抬得小心,別犯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忌諱。

  開玩笑,小妾有這麼好當的嗎?誰說嫁傻子不好了,至少撈個嫡妻當當,至少斷了老公小妾通房的念頭。

  這叫啥?叫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
  「主子,要不要換衣服,先洗沐?」天藍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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