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犀利棄妃 | 上頁 下頁 |
五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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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皇兄好作為,身體一恢復,便急著尋弟弟的錯處。”壅熙口氣森然,目光陰毒,嘴角扯出生硬曲線。 “說什麼傻話呢,倘若九弟堂堂正正、光明磊落,何來錯處可尋?”壢熙淡然回答:心底暗暗惋歎,才十幾歲的孩子,竟然有這樣的表情,他的母親到底在做什麼。 壢熙的話惹得壅熙大怒,在焦灼狂怒中,他的五官扭曲,額頭青筋張揚,右手粗暴地往右一揚,打上身後方的小太監,啪地一個重響,壢熙驚訝,而無辜的小太監嚇得跪地求饒。 壅熙的怒氣沒泄夠,一腳又踹上跪倒在地的小太監。 該死的謠言!若早知道龍壢熙沒溺成癡兒,過去兩個月,他有的是機會補上一腳,現在——遲了,不管是皇后或自己布在壢熙王府裡的人,一個個失去蹤影,之前不以為意,心想龍壢熙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,沒想到竟比過往更加狡猾奸詐。 深吸氣,壅熙吞下滿腔怒火,拉出陰險笑臉。 “大皇兄說得好,我本就是堂堂正正、光明磊落,豈會害怕旁人的機關算計。”壢熙望著他,他的目光透著肅殺寒意,帶著明目張膽的兇神惡煞。 一陣厭惡從心中泛起,讓這種視人命如螻蟻草芥,以天下蒼生為饕狗俎魚,為所欲為、恣意妄為的人當皇帝,百姓要怎麼過日子?壢熙暗暗下定決心,那個皇位,他要定了。 “九弟自然不必害怕旁人的機關算計,只要提防自己的機關別反噬己身便行了,身為大哥能規勸你的,只有這麼一句——好自為之。”驀地轉身,壢熙再不多看他一眼,但他知道背後有道灼熱目光追著自己,那是欲置他於死地的眼神。 他不在乎,因為他再不會給壅熙任何機會。 現在是早春,在沒有溫室效應、地球亂了四季的時代裡,要找到鮮花不太容易,但壢熙聽說京城近郊有花農蓋了暖房,裡頭培養不少四季鮮花,他特意走一趟,然後鄭重懷疑,那樣的技術會不會是穿越人的傑作? 不過那不是重點,重點是在那座花房當中,他找到商機。 文師父說過,要坐上東宮太子之位,有許多地方需要使銀子,若不是如此,壅熙怎會惹出盜用國庫十幾萬兩銀子以至於讓他們抓到把柄,所以——他必須找些可以賺錢的生意。 壢熙先是把鮮花帶回王府,和文師父討論,說他打算買下城郊附近的土地蓋暖房,在鮮花上頭賺銀子。 文師父不同意,他認為有那個心思,應該放在朝政上,而不是這些低賤的營生上頭。他義正辭嚴地警告他。“記住,未來你是要當皇帝的人,可不是要當商人。”壢熙笑得滿嘴苦,他本來就是商人,最拿手的不是爾虞我詐、權謀算計,而是製造新商機。 在這個時代裡,文師父絕對是個智者,他聰明睿智、閱歷豐富、反應機敏,但畢竟是古人,所見所聞有限。 於是,壢熙找來長篇大論說服他,“百姓根本不在乎誰來坐那把龍椅,只要誰能讓他們吃飽睡飽、有工作、能和親人住在一起,不受流離顛沛之苦,他們就會全力支持,當今皇上之所以能夠得到百姓的愛戴崇敬,便是因為如此。” “只是皇上為了百姓,不斷從國庫提撥銀子出去,國家稅收就這麼多,萬一戰事來了、旱災蝗災水災輪番出現,然後再碰到今日這般狀況、國庫虛空,怎麼辦?” “從富官身上榨銀子的事可一不可再,若是能找到更多樂利民生之法,提升國家經濟,增加稅收,豈不是能讓朝廷更穩定——”他一番話講得文師父和公孫毅頻頻點頭,本來的義正辭嚴弱了幾分氣勢,後來,他們甚至開始討論延請商戶,以經營之法,擬定提升百姓經濟之策。 他們談了整個下午,結束議論後,壢熙才有空閒,找來幾個手巧的下人和一些清透薄絹和緞帶,在他的口頭指導下,紮出二十一世紀的愛情最佳代表物。 沒人見過鮮花這樣擺弄,但成果的確讓人驚豔。 他抱起花束,坐上馬車,來到雅雅的小院落。 他進門後,先把預備好的包袱交到端風手裡,在他耳邊低聲交代幾句,端風面有難色,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不遵,只好垂著頭,乖乖下去做準備。 壢熙進屋時,站在窗前沉思的茵雅恰恰回頭,兩人視線相交錯同時,他送出一張璀璨笑顏。 “嗨,雅雅,我來了!”嗨?又是奇怪的字,幸好她已經習慣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語,並且能夠約略猜出意思。 “怎麼又來了?不是說好——” “是啊、是啊,都說好,三天來一趟,可我腦子控制住了,這裡——”他握住她的手心,貼上自己胸口。“這裡擺不平,它每刻鐘都在鬧我。它說:我想雅雅,我必須來看她,不然我會心碎而死。”這話有點撒嬌意味,很怪嗎?也許。因為古代男人必須頂天立地,必須時刻當保護傘,這時代的男人只能讓女人撒嬌,不能對女人撒嬌。 但,任何事都有第一個做的人,就讓他來拿這個冠軍,讓女人在愛情裡撐一回保護傘。 於是兩個月下來,雅雅被訓練得很好,不但能夠接受他這種“脫序”行為,還甘之如飴。 她的手心壓在他胸口,感受那裡微微的悸動,她苦笑著,分明壓上的是他的心,但越淪陷越深的,卻怎麼會是自己的心。 她定定望著他,像他這樣,她怎麼放得開手離開他? 怎麼辦呢,能一直苟安於此:心存僥倖?他的敵人是那樣強大有勢,自己已無法助他一臂之力,又怎能拖累於他。 心在反復著,苦惱著,她擺不平自己——“它還說什麼?”她柔聲問,她想多問出幾句甜言蜜語,她快被這些話溺斃了,可便是溺斃,她也想一聽再聽。 壢熙笑彎兩道粗墨的濃眉。“它說——身為男人應該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快樂,所以,要我送你這個。”他放在背後的左手伸出來,那裡有兩束花,都是玫瑰,一束三朵、一束九朵。 “現在哪來的花兒?還弄成這般。”她驚喜地說。好美呵,美得她別不開眼,原來花兒,可以有這樣的風貌。 “在洋人住的地方,玫瑰代表愛情,三朵玫瑰代表的是我愛你,九朵玫瑰代表天長地久。雅雅,我愛你、天長地久。”我愛你——兩個月,它成了她耳熟能詳的句子,好像天天得聽上幾次,這一天才算過得充實。總有一天,她想,她也能說出“我愛你”,並且說得像他一樣自然順溜。 “喜歡它們嗎?”他勾起她的下巴,逼她看自己,有點吃醋了,她看他的時候,眼睛裡沒有那麼多感動。 “謝謝,它們好美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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