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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


  望著背對自己的佩佩,吳衛滿肚子苦惱,任憑他再聰明也想不到自己的保護在她眼裡成了輕視。

  但她已經冷了自己多天,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,娟娟說過,女人很容易假戲真做。他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。

  “你說不說。”他大步跨到她面前。

  “哼!”她又背過他,不說不說不說,就是不說。

  “佩佩,鬧脾氣要有限度的。”

  “哈!”威脅她嗎?對不起,他再厲害也強不過她家老爸,她從小就是被威脅長大的,經驗豐富得很。

  她再次背過身。

  無奈搖頭,吳衛不問了,一把勾住她的腰,兩腳一躍——

  啊!她沒有長翅膀,可是她飛起來了!

  這是很恐怖、很嚇破膽的經驗,她怕雲霄飛車、怕自由落體、怕高空彈跳、怕……咦?她居然不害怕被吳衛抱著飛上天?

  因為托住她的不是冷冰冰的機器,而是他暖暖的身體?不,不只如此,是因為這種感覺……好熟悉……

  真的很怪,她總是在刹那間覺得某個場景似曾相識,也許是在與他對上某句話時,也許是在與他相視而笑時,也許是在他回眸間……無數次的似曾相識,讓她怦然心動……

  佩佩回過神,他們已經雙雙站在樹上。

  “你幹什麼?”

  她打算繼續冷戰,但兩隻手卻像無尾熊緊緊巴住尤加利樹般巴在他身上。

  不公平、不公平!這是以強淩弱、這是欺負她有懼高症,但她知道,吳衛根本沒辦法在公平的情況下逼出她的心裡話。

  “說吧,你為什麼事不開心?”

  吳衛看著緊緊抱住自己腰際的胳臂,他有信心,今天一定能夠追出原因。

  很小人?很卑鄙?沒關係,他來到這個時代後,學過一句話——過程不重要,結果勝利才是王道。所以他決定追求王道。

  只不過天不從人願,王道還沒踏上,手機先響起……

  ***

  是連環Call,第一通是艾艾來電,她的口氣很急——

  “衛,你看到新聞了嗎?周茜馨不到黃河心不死,現在又拋出新話題,該死的,她大概是享受到成名的快感,她居然找人拍了你和佩佩的照片……你要小心一點,我怕有人會去攔截佩佩。”

  第二通是實境秀的製作人汪大哥,他說:“那個周茜馨到底是怎麼回事?她居然要上電視臺大談你們的婚姻生活,瘋了她!她還放出風聲,說她和論論感情很好,但吳家不許她探視才會出此下策,這件事情鬧出來的話,會有人同情她的,現在媒體又拿到你和佩佩的照片,我怕有負面的聲音,說你是因為佩佩才移情別戀。”

  第三通來自瑀華,他的話很簡單,“周茜馨又鬧事了,快點過來討論對策。”

  三通接連不斷的電話,讓吳衛的逼供政策失敗,他只好把佩佩帶下樹,“我們去你家。”

  這會兒,佩佩也顧不得鬧脾氣,趕緊回屋抱起論論上車。

  這次他們沒有避開佩佩,因為事關論論,女人為了孩子,能夠想到的辦法肯定比男人多。只是不讓母親探視是他們理虧,誰都會站在母親那邊,問題是,誰敢讓那個瘋女人靠近論論?

  “把周茜馨對論論做過的事拿出來說,這牽涉到家暴問題。”

  “證據在哪裡?吳衛和周茜馨之間的事有照片、影片,願意挺身做證的人一大堆,但她家暴論論的證據,是零。”瑀希冷靜分析。

  “難不成非要和她對簿公堂?”佩佩不依了。

  “對簿公堂也不見得會贏,如果她要求看論論……”瑀華只是假設,所有人的心瞬間一緊,只有那個小事主,玩了一整個早上,睡歪在佩佩懷裡。

  他們來來回回討論沒有結果,鄭家父母卻在這個時候回來。

  他們回來的時間很不巧,一進門,發現該上班的沒上班、蹺家的人坐在客廳裡,而那個讓鄭鴻霆想撕成碎片的吳衛也在,這讓早已存下滿肚子怒火的他瞬間發飆!

  鄭鴻霆鐵著一張臉,望向抱著熟睡小孩的佩佩,目光冒出火花。

  要不是他有朋友開玩笑說:“你女兒要進演藝圈啦?恭喜恭喜,我早就說佩佩長得那麼好,不愛念書有什麼關係,行行出狀元嘛。”他還不曉得自家的女兒離家出走,是為了勇闖演藝圈,當中還牽扯了一個叫做吳衛的男人。

  這個男人紅翻了天,不但結過婚還帶著小孩,最近的報章雜誌全在討論他,更讓自己咬牙切齒的是——今天的報紙,赫然出現女兒與他的親密合照。

  “爸、媽,你們不是要在美國待兩周嗎?怎麼這麼快就回來。”

  瑀希試圖穩下爸爸的情緒,他很清楚家裡這座活火山爆發的話,災情會有多慘烈,拜佩佩之賜,他們這方面的經驗還不算少。

  “再不回來,這個家翻了天,我們還被蒙在鼓裡。”

  鄭鴻霆的目光狠狠釘在女兒身上不放,佩佩嚇得全身起雞皮疙瘩,吳衛發現了,身體一挪,把自己挪到佩佩跟前,擋住兩道淩厲視線。

  佩佩抬起頭,望著身前的高牆,原本虛虛的心,踏實了。

  她就是這樣沒用,每次碰到事,只會央大哥、求二哥,然後把事情推到別人頭上,自己就能苟且偷安、平安度日,這回不一樣,她還沒求呢,安全罩就直接把她罩上。

  雖然氣氛還是不對,她依然害怕爸爸爆炸,但有這堵高牆擋著,她就是心平心安心定,顧不得冷戰中,她把額頭貼上吳衛的後背。

  悄悄地,眉頭飛揚,吳衛大手往後握上佩佩的手,他說過,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,不管這個傷害來自何方。

  鄭鴻霆怒了,所有的禍源全出自這個男人,他還敢囂張地站在他家客廳,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?他以為他是誰啊!

  “你算哪根蔥,鄭家的家務事你插什麼手?走開!我要和我女兒說話。”他想一把推開吳衛,但沒成功,他不知吳衛總是被罰蹲馬步,所以下盤有力、結實。

  “鄭伯父,很抱歉,佩佩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他和鄭鴻霆對峙。

  “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?我的女兒與你何干!請問你姓鄭嗎?你和鄭家有什麼關係?”他咄咄逼人,一句接著一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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