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王妃自帶福運來 | 上頁 下頁
八六


  瞧瞧那對活雁多精神,送到秦家的雁子只是木雕的呢,不過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隊伍最前面那個黃金打造的大盒子上頭,不曉得裡面裝著多麼貴重的東西呢。

  不過話說回來,就算裡面是一捧泥土,光是打造得如此精緻的黃金盒子,就價值不斐。

  果然,那句話的確是從王爺嘴裡說出來的,不是謠言,在北陽王心中那自己送上門的才是妾。

  不曉得北陽王到底對秦家姑娘有什麼不滿,人家可是名滿京城的大才女啊,不過慶王府的姑娘也不差,聽說能七步成詩哪,可見得不是秦姑娘差,而是徐姑娘太好。

  三百多抬聘禮終於出門,卻耽誤了迎娶時辰,急得禮部尚書團團轉,肥滋滋的腦袋滿是汗。

  說過要相信蕭承陽的,徐皎月努力了,只是在這個日子……她多少還是會落寞、還是會傷懷。

 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,過了今夜,他們將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  她可以否認他和秦若水的感情,但無法否認,建立關係後的兩人將會不同。

  很難不嫉妒呵,很難不傷心,只是他對她那麼好,她怎捨得讓他為難?所以她極力克制情緒,極力表達對他的信任。

  昨晚他在她床上度過,她叨叨絮絮地說著笑話,想盡辦法逗出他的笑臉。

  她假裝忘記隔天是他成親的日子,假裝他們會這樣子一直一直下去……

  但天明,心,沉到穀底……

  慶王府前頭很熱鬧,聽說他送來三百抬聘禮,所有人都圍著聘禮指指點點,都慶倖她不會受到委屈。

  但她……已經委屈了呀,當他躺在別的女人身邊時,當他成為別人的丈夫時,她怎麼能夠限制委屈。

  她的心矛盾而複雜,緊緊交握的雙手泄了她的哀傷。

  「皎月,你快來看看,這是什麼?」董裴軒和衛梓進門,跟隨在後的僕婦將一個金色盒子抬進屋裡。

  「這是……」徐皎月問。

  「聘禮之一,送來的人交代,今天要你親自打開。」剩下的聘禮,老夫人全封了箱,打算大後天直接送往北陽王府。

  徐皎月走上前,接過黃金鑰匙打開盒蓋,在視線對上裡頭的東西時,熱淚盈眶……裡頭是她為他做的第一件衣服,在池塘邊用兔皮做的,還有她的頭繩、她的帕子,她用三個銅板為他串起的項鍊。

  多年過去,他始終沒丟掉?為什麼堅持留著?因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份甜蜜、第一份快樂,第一個想要永遠留存的記憶?

  委屈被感動驅逐出境,她緊緊把小皮衣摟在懷裡。

  她懂的,完全明白,在他成親的這天送來這些,他想告訴她,不管今天他身邊的人是誰,她都是他人生最初始的愛戀。

  王府只辦幾桌喜宴,並沒有請外人,全都是軍中同袍,連太子想討杯喜酒都沒機會。太子心底明白,三弟這是在向父皇表達對這樁婚事的不滿。

  他也知道父皇不會為此怪罪三弟,正是因為三弟心思坦誠、直來直往,父皇才會安心重用他。

  當然,太子這個想法如果讓衛梓知道,應該會笑斷兩顆大牙。

  不過也是因為衛梓教導有功,越是高明的腹黑者,表面看起來越老實忠厚,蕭承陽這樣、徐皓日也是這樣,表面上用的全是直來直往的招,但背後……不曉得走過多少彎彎繞繞。

  就拿今晚的事來講,蕭承陽不動聲色就讓京城風雲變色。

  眾人吃喝過後,他把後續之事交給徐皓日。

  蕭承陽走進喜房,連桿秤都沒拿,一陣掌風劃過,秦若水頭上的喜帕落地。

  秦若水抬眼望他,羞澀微笑。

  這段日子她過得戰戰兢兢,深怕宮裡那件事讓徐皎月在他跟前告狀。導致婚事不變,她想好滿肚子說詞等著他上門時給足解釋,沒想到……風平浪靜,婚事照常進行。

  她知道,他對待自己和徐皎月不同,知道兩家收下的聘禮差距甚大,但她咬牙隱忍。

  君子報仇,三年不晚。對付徐皎月,她需要長足的耐心,她不急,日子還長得很,與其想著對付徐皎月,更重要的是,她得先把王爺的心拉到自己身上。

  她不顧羞恥,聘請青樓老鴇來教導她房中之術。

  這幾個月中,她勤練詩詞歌賦,甚至進廚房學做菜,即使她痛恨沾染了一身油煙味,仍舊勉強自己。

  老鴇說,再正經的男人也管不住下面那三兩肉,只要伺侯好那話兒,再喂飽他的肚子,之後幾分情趣、幾分風情,就沒見過不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。

  她對自己有信心,相信能夠擄獲王爺的心。

  秦若水看著遲遲沒動作的男人,蛾眉微蹙,柔聲問:「忙一日,爺要安歇嗎?」

  「不急,先算算賬。」他的聲音很冷、表情更冷。

  「算什麼帳?」她是害怕的,卻還是保持著溫柔笑意。

  很可惜她面對的是蕭承陽,他不是普通男人,他是狼之子。

  「用迷香迷昏月月,想擄走她的魯大山。」

  他查出來了?心臟狂跳,胸口一窒,但她還是努力維持住臉上的無辜。

  「王爺在說什麼?妾身不懂,莫非是徐妹妹對爺說了什麼?」

  真會演戲,全然否認之餘,還不忘抹黑月月?這樣的人,怎麼可以留在月月身邊?

  「她不知道這件事,魯大山是爺親手抓住的。」

  她倒抽一口氣,捂住嘴巴,再也忍不住失態。

  「不必懷疑,爺就在她的床上。」

  「未成親先苟合,那樣的女子配不上爺。」她把話題歪到一邊,心裡算計著要怎麼把這件事情給鬧大。

  一眼,蕭承陽看透她的心思,但她沒有機會了。

  「你很聰明,曉得二皇子不樂意接觸外人,闖入者不是被杖斃,就是被惡犬咬死,你把月月帶到二皇子跟前,是想借刀殺人?」

  「沒有!不是這樣的,我不曉得那裡住的是二皇子,我也是迷了路才會……」

  他不聽,淡淡一笑道:「行了,其他那些造謠生事、惡言惡語就不多說,你必須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。」

  代價?他要殺了她?秦若水瞠大雙眼,直視他的眉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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