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王爺的私房美人 | 上頁 下頁
五〇


  “王爺快馬奔騰四處為我尋藥的時候,我在吃吃鬧鬧、玩玩笑笑,王爺花盡心思在想解毒法子、夜不成寐時,我在睡覺,睡不著時還有青竹在耳邊同我說故事。他歷經風霜,我卻安閒適意,如果我的身子一日沒治好,他就得費一日心思,說到底還是我佔便宜。”

  竟有這樣的說法?她對這丫頭服氣了。

  “好,是個寬厚的,也不曉日後有哪個有福的男子能得了這樣一位好姑娘。”一邊說著,她偷偷瞧兒子,簡煜豐裝作不懂,別開頭。

  謹容大方一笑,說道:“可不是嘛,肯定得燒過七世好香,才有機會到我踉前排隊。”她的話逗得秦氏樂不傳,笑得腰都疼了。“這些日子在侯府還住得習慣?吳氏沒再給你使絆子吧。”

  現在吟松居裡裡外外都是裕親王府的人,還有個門神姜成守在最前面,吳氏想使絆子怕是有困難,何況光是應付侯爺和方姨娘那邊,她肯定也手忙腳亂了,哪有空修理自己這號小人物。

  謹容揺頭道:“侯爺夫人忙,只有王爺和世子爺會造訪吟松居。”

  “鈺荷那丫頭沒親自去感激你這位救命恩人?”

  “聽說來過的,只是我睡下了,就沒擾醒。”

  口亨,一次沒見著,不能再去一次?如果是真心感激,多跑幾趟也成,何況每次取血那景況,她光是聽著都覺得淒涼,那丫頭就半點不動容?好硬的心腸,難不成以為是容兒欠了她,得受這等罪?別人還不好說,鈺荷啊,不過是擺擺樣子,她那性子自己從小看大的,能不清楚?偏偏許莘和煜兒眼睛都給迷住,只看得見她的柔弱。男人哪,就算有滿心丘壑也弄不懂女人心底的彎彎繞繞。

  “聽煜兒說,再過不久你就可以離開侯府,到時你搬過來陪我,行不?我先幫你把屋子,丫頭都給備下?”

  謹容想也不想,便應承下來。“好啊,謝謝夫人。”

  發現手腳沒有出現想像中的灰黑色後,對於未來她重新燃起希望,正好,可以藉機把許莘送過來的東西一樣樣收妥整好往裕親王府拾,就算氣不死吳氏,給她添添堵也不賴。

  她啊,落井下石這回事,在行的呢。

  謹容留下來吃飯,但她是“瞎了”,只能扒碗裡的飯菜。

  照理說,該是晚輩幫長輩布菜,但秦氏殷勤得很,謹容才吃一口,她立即又補進一筷子,她沒把話說透,可態度擺得明明白白,她就是想當那個有福男人的阿娘啦。

  飯後她們又聊上一段。

  秦氏對她說起那段流落在外的過去,謹容聽得非常認真,那是多數名門貴婦看不起的事情,于秦氏而言卻是驕傲自負的經歷。

  她沒倚仗丈夫,單靠自己的能耐便教養出一個優秀兒子,說服十幾個匪類重當良民,一支昂貴的簪子換一個小店鋪,也虧得她大膽和那群土匪肯苦千,幾年下來,糧米鋪子,布莊,酒樓……一間開過一間。目不識丁的土匪在她的教導下,人人都能認上字,念過幾本書,一把算盤敲得叮噹響,揺身一變成了各鋪子的大掌櫃,然後成家立業各擁一片天。

  他們每回想起拿徐亨平好處,大膽劫掠裕親王妃的大當家,心底總不勝啼噓,如今大當家墳上枯草怕是比人高了吧,也不禁慶倖自己是踉對了李墨,更慶倖秦氏是個巾幡女子。

  謹容和秦氏一樣,也是領著村民臍手服足創立濟民堂,那中間的辛苦,豈能為外人道。

  她們有相似的經歷,說起話來更投機,像斷不了似的。

  簡煜豐坐在一旁,表面上是在看書,但耳朵豎著,眼睛開著,不時向母親和謹容投去一眼,突然一個不小心,他發現在母親轉身拿賬冊時,謹容茫然下垂的眼睛拾起,晶亮的目光對上母親的背影,臉上的笑,紅得像熟透的果子,而眼底的狡黯像只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。

  心底一陣激動,連忙垂眸,他把視線轉回書冊裡,卻抑不住嘴角的淡淡笑意,這丫頭啊,壞,可……壞得真可愛。

  這天的氣氛很好,秦氏已經很久沒這般興致高昂過,而謹容滿臉的崇拜以及興致勃勃的追問,更讓她心花朵朵開。

  夜裡,簡煜豐送謹容回去後,秦氏派人守在王府門口,他一回來就被請了過去。

  秦氏看著他,笑得滿臉張揚,二話不說開口道:“這媳婦,我要了!”

  張鈺荷來了,這回事先探聽了,確定謹容沒歇下才過來的。

  腳步微亂,臉上繃緊,她不開心,不對,她是生氣,氣到快死掉了!她一宿沒睡,眼底透著紅絲,她真想抓起謹容大罵幾聲,可是娘教過,要同人談判不能先發火,否則還沒開口就先輸一半。於是進門前,她先飽飽地吸上幾口氣,壓下隱隱上升的怒氣才提裙進屋。

  其實她覺得自己夠好了,天底下像她這麼好的人沒幾個,她給吟松唐送禮物,她讓紅兒,綠兒好好服侍何謹容,她常常表示歉意與感激,甚至莘哥哥經常往吟松居去時,她心裡明明很酸,嘴巴上卻還是說沒關係。

  她該做能做的事都做了,她對何謹容已經很好,可是……她不懂啊,為什麼莘哥哥還是想讓何謹容留下來當姨娘?

  難道她還不夠賢慧,不夠溫柔,不夠體貼,還不夠讓莘哥哥眼睛裡只看見她,看不見別的女人?

  昨兒個,莘哥哥對她曉以大義,說:“不管當初的目的為何,何姑娘終是入了侯府大門,若我無緣無故把人請送出去,豈不是壞人名譽?何姑娘于我們有恩,我們不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。”莘哥哥說的話句句在理,讓她無從辯駁,可是她不想要啊,她才不要和旁人共事一先

  何況婉育也說,何謹容根本不想當莘哥哥的效娘,讓她安下心好好養病,可既然如此,為什麼莘哥哥還想把她留下?

  難道,何謹容明面上說一套、私底下又做另一套?還是說,莘哥哥雖然明白何謹容的心意,卻還要強留這門親事,因為……因為他喜歡上何謹容?

  念頭一起,她益發坐不住,今天她非要弄清楚不可。

  張鈺荷快步進屋,她看見青竹在為謹容念書。

  屆然是青竹?她揉揉眼睛,再看一次,還真的是……青竹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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