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王爺的私房美人 | 上頁 下頁
二九


  關嬤嬤聞言,湊上來掐了筱月一把,罵道:「你們這兩個小蹄子,夫人是這麼讓你們何候姑娘的?」

  筱月,明月見關嬤嬤對她們擠眉弄眼,連忙跪在謹容身前避重就輕說道:「請姑娘恕罪,是奴婢大意,讓髒東西給掉進飯菜裡,奴婢馬上去換過。」謹容開始覺得有趣了,她低頭看向明月,筱月,這是在等她親口放過她們?

  如果她鬆口,對方便可以順勢下臺階,假裝只是意外,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再怎樣的髒東西,都不會讓一只好好的母雞口吐白洙。

  如果她不饒呢?會不會撩撥得兩府生隔,婚事談不攏?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過得太鬧心,她居然興起幾分惡趣,想看看事情能夠鬧得多大。

  攏起雙眉,她略顯哀怨地向明月、筱月投去一眼,低聲道:「就不勞兩位姑娘了,及正我早己習慣一日當中只有一餐勉強能夠平安入口,其他的……」這話,謹容說得誇大了,今兒個是她們第一回下手。

  她刻意指控她們每天想著毒害自己。想想看,不過是兩個婢女,怎麼敢做出這神事,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。她死了沒關係,不過一條賤命,但她可關係著郡主娘娘的病情哪。

  謹容拿起已經空了的飯碗湊近鼻間輕嗅,那膠淡淡的茶香味能瞞得過別人,怎瞞得過她這醫林聖手魯棣的嫡傳弟子。

  婉育聽聞此言氣得臉色鐵青,她學謹容重起飯碗湊近鼻尖,也聞到茶香味。

  「請問姑娘,這裡頭……」

  「放心,那毒害不死我,只會讓我狂瀉三天三夜,至於這只雞,我就不確定它有沒有那麼好運了。」婉育深吸氣,正想開口,此時吳氏卻在下人的攙抉下走進吟松居。

  來得可真快,在著急什麼呢,婉育心底冷笑。

  吳氏進門,看見明月,筱月雙雙脆在她下,一旁還有只快死的老母雞兩條腿一抽一抽著,留著一口氣要死不死的。

  只見謹容氣定神閑地坐著,一臉看好戲似的,吳氏咬牙忍氣,狠狷瞪了謹容一眼,她以為事情鬧大就能攪黃張許兩家的親事?想都別想,鈺荷可是心心念念想嫁他們家莘兒,連禮親王爺都扭不來女兒心意,她算哪根蔥。

  不過屋裡這幕吳氏是心知肚明的,她還以為已經過了午時,下毒之事己了結,婉育進了吟松居只會看見一個上吐下瀉過、昏昏欲睡的何謹容,屆時不論她抬什麼上門都只會落到自己的院落中,誰曉得何謹容半口飯都沒吃。

  見吳氏進門,婉育冷笑道:「夫人,看來侯府裡的下人是該清理清理,三年前郡主也是在侯府裡頭中的毒,還以為打殺了一票人,整座府邸己清理過一遍,已經千千淨淨,可如今……」她養一眼地上的死雞,冷笑道:「如今看來,夫人治家是寬鬆了些。」

  張鈺荷是在侯府中的毒?I這可是個大八卦!

  謹容腦子飛快轉動著,張鈺荷是吳氏親自挑中的媳婦,而滿座府裡無人敢違逆她的心意,所以焚心散……誰那樣膽大包天?是想同郡主搶丈夫的野心丫頭,還是對吳氏心存怨懟的下人?

  婉育的話,也讓吳氏心中驚起一片波瀾。

  三年前,鈺荷和芊兒出府遊玩,夜了才雙雙回府,她熱心便邀鈺荷在府裡住下。從小鈺荷就和莘兒走得近,他們是青梅竹馬,兩心相許的一對璧人,因此小時鈺荷便經常到侯府過夜,沒想到那天晚上鈺荷突然捧著心,痛得在床上翻來覆去,整座府邸都因此鬧騰起來,請太醫找大夫……卻沒人知道鈺荷得了什麼病。

  大夥兒忙了一整夜,筋疲力竭,後來禮親王領了簡煜豐進門,他把脈觀相,幾支銀針往鈺荷身上紮,好半天才做出結論說鈺荷是中毒了。

  性情暴躁的禮親王半點面子都不留,就指著侯爺破口大駡。

  可認真追究起來,誰曉得鈺荷是在哪裡中的毒,怎就賴到侯府頭上?

  問題是,這話她不敢說,不管在哪裡中毒,鈺荷整天都和莘兒在一起是事實,怎麼會她中毒、莘兒卻沒事?

  吳氏打心底明白,比起自己兒子,禮親王更中意簡煜豐,人家不但是皇帝的侄兒,又得皇上眼緣,接連交辦他幾件大事,正受重用。

  可鈺荷中意的是莘兒,而禮親王就這麼一個女兒,都要寵上天了,再不甘願,女兒幾滴眼淚也就收服兩老的心思。

  可那件事卻讓禮親王怒口道:「成親後,馬上讓兩個孩子搬出去住,侯府太肮髒,什麼時候被算計了都不知道。」

  她怎麼能讓兒子搬出去?丈夫喜新厭舊,她只能一心盼著兒子,若是媳婦把兒子搶走,日後她還有什麼盼頭?

  於是她把服侍鈺荷的下人全打死了,又打發賣掉一票下人。

  說到底,她也不是那麼樂意讓兒子娶個病女人,鈺荷要是沒辦法替兒子開枝散葉,難不成許家就終結在這一代?問題是,禮親王權勢大得很,她哪敢得罪,何況丈夫,兒子的前程都要靠這位親家老爺。幸而何謹容撞上來,讓她對這門親事又燃起希望,及正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丫頭,若能救鈺荷一命,便是賞她個姨娘位置也無妨。

  沒想到兒子不省心,娶的女人也不省心,何謹容態度倨傲,不服管教,現在連婉育這個沒身分地位的丫頭也沒把自己看在眼裡,令她著實憋悶。

  她真想指著婉育破口大駡,這裡是晉遠侯府不是禮親王府,一個小小丫頭憑什麼在此指手畫腳?

  可她又怕禮親王舊口事重提,日後讓鈺荷和莘兒搬出府去,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,擠出一臉的笑容說道:「姑娘說得是,今日之事,我定會給禮親王府一個交代。」

  「那就好,還請夫人千萬別委屈何姑娘,她可是郡主娘娘的救命恩人。」

  「是,還請姑娘回去在王妃娘娘而前美言幾句。」

  婉育點頭,對謹容說:「何姑娘,夫人要清理門戶,奴婢不方便留下,再過兩日定登門拜訪。」

  ——直沒說話的謹容終於起身開口,「煩請姑娘回去向王妃娘娘道謝,謹容本是濟民堂的大夫,治病救人是天職,著實不敢收受王妃娘娘的禮物,若王妃娘娘當真對謹容心存感激,那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,麻煩姑娘將禮物帶回去變換為糧米,賑助貧戶。」

  把東西留下不過是便宜了吳氏,簡煜豐、許莘都不在,吳氏要搶要奪她還能如何?

  婉育與謹容對視一眼,點頭說道:「姑娘有此等善心,奴婢必定回去轉告王妃娘娘,以姑娘名義,發糧賑貧,不過姑娘為了助郡主療毒,身子也得照顧,光靠三兩個素菜度日是不成的,姑娘還是把東西留著打賞下人,免得下人輕慢,我再留兩個伶倒的丫頭給姑娘熬藥補身子,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她們去辦,想來夫人自是不會推卻我們王妃娘娘的好意,而禮親王府出來的,自是比旁的多懂幾分禮數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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