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溫柔嬌娘惹不得 | 上頁 下頁 |
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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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擔心你又要插手我的人生,你曾經讓我的人生轉了個急彎,不管是不是故意,現在的我,很滿意眼前生活,我希望它不會因為你再度改變。」 「這次見面,就讓我們把沒說清楚的話講明白,解除疙瘩,往後我不怨你,你別掛念我,也許若干年後,雞皮鶴髮、老態龍鍾時,再次巧遇,我們能像老朋友似的,一壺清茶、一盤棋,嘴裡說的過往,都是童稚時期的笑話。」 輕輕推開他,笑眼相望,眼前的燕曆鈞,好像還是那個暴躁彆扭的小男孩。 她的話很豁達,她的表情很豁達,他知道她說的全是真的,她真的不恨他、不糾結過去,她真的想要就此放下。 這是很好的事,但她的豁達……傷了他,胸口酸酸澀澀的,好像有人朝裡頭倒了不明漿液,迫得他好委屈。 委屈個什麼勁,人家都不計較了呀,讓它過去不好嗎? 可是通通過去了,他和她之間還剩下什麼? 不對不對,他用力搖頭,越來越混亂了。 剩下什麼?他期待和她之間剩什麼?為什麼沒剩下什麼,他的心那麼難受? 說過一百一千次了,他不喜歡她啊,從小就不喜歡,每次看到她,不想愛護、只想欺負,母后說,前輩子他們一定是宿敵。 身為宿敵的他們,不見面、不交集,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? 可是…… 「不要。」他彆扭得像孩子。 「什麼?」冉莘以為自己聽錯。 「不要過去、不要雲淡風輕,我要背負罪惡感過一輩子。」像宣示似的,他滿眼鄭重。 這是在……鬧脾氣?冉莘不懂他怎麼了。「負責任不是這樣子的,人要學著放下。」 「不要放。」燕曆鈞不管不顧,再度抱她入懷,好像鬆開手就放,他不要。 「為什麼不?」 「因為我喜歡你。」 他脫口而出的六個字像巨石,一下子砸到他們頭上,兩個人都傻了。 推開他,冉莘快步走開。她想,他瘋了,然後聽到他的瘋話,害她也跟著瘋了,為了不讓瘋病傳染蔓延,她必須理智而果斷地逃開。 這次,燕曆鈞鬆開手,不是因為發傻,而是因為……因為很衝動、很沒腦子的話脫口而出的刹那,心突然爽了,氣突然順了,委屈突然消失了,然後笑容浮上來。 像是某個人往他心頭打開一扇窗、點亮一盞明燈似的,讓他瞬間將所有模糊的、不明白的東西通通搞清楚了,豁然開朗。 原來追著她欺負,是因為喜歡啊。 原來看著她,心臟就抽動得很不舒服是因為喜歡哦。 原來罪惡感始終放不下是因為喜歡,原來極力否認、極力強調「討厭」……通通都是因為喜歡。 養不教,父之過,都怪父皇沒把他教好,害他把「喜歡」和「討厭」混為一談。 燕曆鈞笑著追上她的腳步,一步一步往前。 踩過她踩過的地面,心臟狂跳兩下,不太舒服,但他搞懂了,這種不舒服不是因為生病或討厭。 學問這種東西是這樣的,弄不懂就不通,不通就反感,就越來越喪失求知欲,一旦搞懂,便恍然大悟,窺見學術殿堂,在知識裡優遊自在。 所以他自在幸福了,即使眼下的狀祝不是享受幸福的時候。 她走、他追,她慌、他樂,她極力把他的話拋到腦後,他用力把話鎖在心中。 她說就此放下?不幹! 她說不要他插手人生?不幹! 誰要等到雞皮鶴髮、老態龍鍾才跟她下棋喝茶?他要從現在起,每天喝的茶,都是她親手泡的。 想到這裡,他越發興奮不已。 狼窟到了,她想喊人,但剛開口就發現情況不對。 對危險更敏銳的燕曆鈞早一步攬住她的腰,在黑影向她撞來之前,抱著她飛身上樹。 她全身血液凝結,手指微冰,輕聲問,「那是……」 「有一群狼,在洞穴外面盤桓。」他的視力足夠將附近情況看得一清二楚。 「怎麼會有狼?」至少她住在這裡的四年裡,連一次都沒見過。 「他們在吃東西,洞穴有食物?」 食物引來狼群?假狼窟變成真狼窟?早知道就別取這個名字。 一擊未成,兩頭狼在樹下徘徊,不只他們這棵樹,不遠處的樹下也有一隻狼,想到什麼似的,燕曆鈞往那棵樹上看去。 燕曆鈞說;「我想,我找到點點和木槿了。」 「在哪裡。」 「在前方一丈處的大樹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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