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溫柔嬌娘惹不得 | 上頁 下頁 |
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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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收下,然後呢?再等你來討?省了這道功夫吧。」淡淡的嗓音,淡淡的表情看起來雲淡風輕,卻隱含了一絲諷意。 這女人長脾氣了啊?不過……燕曆鈞痞笑,總算像樣點了。「不要用想像力來下結論,你不收,怎麼曉得我會再跟你要。」 「人貴在有自知之明。」他有多不喜她,經過無數次的證明,她還能不清楚? 「是自知還是自卑?」 一句話,戳破她的偽裝,冉莘猛地抬頭,目光對上他。對啊,他的身分、他的驕傲、他的自負……他身上每個特質都讓她自卑。 他那樣漂亮,她很想親近,可他表現出來的討厭更讓她自卑。 自知之明這句話,不是現在才想的,在祖母問她對婚事有什麼想法時,腦子裡沒有浮現想法,卻浮現他的臉龐,然而下一刻,他對她的討厭和欺負,使得她的自卑再度上揚。 在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面前,她很難不自棄自卑,只是……她怎麼能夠承認? 他很凶的,多年殺戮,身上隱隱帶著凜冽威勢,尋常人無法與他對視,不少朝中大官禁不起他的注目,可她竟然沒躲開? 個子沒長,膽子好像長了不少,興味一起,燕曆鈞心底存上幾分開心。 「王爺怎會以為,區區一塊玉珮能引發我的自信或自卑?」 「你不敢收。」他直指問題中心。 「我不屑收。」她反駁。 不屑?看來她不但膽子大了,還傲氣了呢! 「明知道我在,點點會更安全,你卻不敢開口求我留下來,因為……你怕我。」他說得斬釘截鐵,自信滿滿。 事實確如他說那樣,但她的自卑已經多到缽滿盆溢,不需要他再來補一腳。 「我不怕你,我怕的是你的罪惡感。」 「什麼意思?」這句話不在他的預想中,他加重了口氣。 「那些破事讓王爺罪惡感深重,企圖用彌禮來讓自己心安。你口聲聲要護著我和雨珊,卻從沒問過我們需不需要你的維護?更沒想過,你的彌補對我們而言,是保護還是限制。」 他的彌補在她們眼裡竟成了限制?「哼,不識好歹!」 「與其說我們不識好歹,不如說你太自信自大,以為離了你,我們就沒辦法生活,以為許個妾位,保障我們一輩子吃穿,我們就該感激涕零,可……這是誰給你的自信啊? 「過去六年沒有你,我死了嗎?若你有本事套出木槿的話,那麼你會曉得,我們的身家遠比你想像得闊綽。 「承認吧你,所謂的彌補,為的不是我們,而是你說不出口的罪惡感,有這麼困難嗎?就說『對不起』吧,我會回答『沒關係,我原諒你了』,從此舊事兩清,你不必想方設法『彌補』,我們更不必想方設法逃離你的『彌補』。」 他望著她,滿眼的不敢置信,她居然……她居然敢這樣對他說話,她居然把他的「彌補」和「牢籠」畫上等號。 冉莘輕淺一笑。「如果我們真有那麼需要王爺,就不會無聲無息離開京城。不過你沒說錯,目前我們確實需要你的武力保護,若是你肯拋棄無謂的罪惡感,等這件事情結束,願意瀟灑揮手,別徒然做些令人困擾的事,我很樂意王爺留下來搭把手。」 她以為他不會瀟灑揮手?她以為他非要她不可?她當自己是誰啊? 對,她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,可他也非善男信女,他的驕傲只會比她更多。 當他喜歡多事、樂意付出?大錯特錯,他只是顧念舊情,他只是不樂意說對不起,他只是不想留人話柄,他只是…… 忿忿擊牆,他把話說得咬牙切齒,「可以,幫完你們這把,咱們就兩清了。」 「一言為定。」冉莘道。 「一言為定。」他學話。 通常這種時候,他應該轉身,留下瀟灑背影,讓她後悔莫及,但……「無法克制」再度生起,「衝動」又冒出頭。 他一動不動地繼續把她圈在胸前。 為啥?他怎麼知道?他就是覺得她驕傲的表情很勾人,就是覺得她的目光很透人,就是想多圈一下下,多靠近一些些。 但冉莘誤解了,誤以為他在和她角力,便也不許自己低下頭去,經驗教會她,害怕膽怯並不會讓自己更安全,想要立於不敗之地,唯有強大。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看著對方,好像誰先轉開頭,誰就輸了似的。 這時,門被打開。 「吃飯羅,香噴噴的肉肉烤好羅。」淺淺闖進屋裡,她的角度看不見冉莘的表情,只能看見燕曆鈞強勢的背影。 一個心急,她搶身上前,用力把燕曆鈞拉開,揚聲大喊,「光天化日之下,強搶良家婦女啊?」 對不起,她古裝劇看得少,能翻出來說的也就這麼一、兩句,因此就算現在不是光天化日,她也只能這麼說 淺淺抱住冉莘,急問:「怎麼了、怎麼了?你有沒有受傷?有沒有吃虧?」 然後她摸摸冉莘的臉,摸摸冉莘的頭髮、肩膀、手臂……胸口,她、她、她……她上下其手,把冉莘全身摸透透。 蹭地,燕曆鈞心頭竄出一把火,燒得胸口火熱火熱的。 她喜歡女人,她說自己是蕾絲邊、是磨鏡,這樣的梅雨珊……怎麼可以留在皎月身邊?看不下去了,他怒氣衝衝走出房門,在吃晚飯之前,立刻給隨平、隨安分派任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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