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為夫我橫行天下 | 上頁 下頁
七十五


  漫漫讚賞地看他一眼。「你的流都好厲害,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。」

  「那是,想跟著不簡單的主子爺,他們必須得讓自己厲害。」藍殷自傲。

  聞言六個流眉頭猛抽,寶寶心裡苦,寶寶……不能說啊,他們厲害和主子簡不簡單沒關係,但和不人道的操練方式大有關係。

  一張張苦瓜臉無奈地看著主子爺的背影,這時藍殷說了句,「今天表現不錯,等寶藏找出來,爺親自向皇上幫你們請功。」

  請功是什麼概念?就是他們要從暗轉明,從隱衛變成……官?

  天呐天呐,天大地大的好消息啊,就知道跟著主子混有前途!

  什麼?不人道的操練,胡說八道,那是要把他們變成人上人的過程。

  什麼?沒有人權?有前途和錢途,誰要人權?他們更想要爽權好吧!

  笑了,嘴巴咧到後腦杓,但沒有人發出聲音,那是長期訓練出來的——泰山崩於前不形於色,笑做哭時哭亦笑……心情怎麼可以隨便讓別人知道?

  看看他家主子演得多好,京城上下都被他的兔子眼給騙了,還以他是個無害大紈絝。

  甬道上上下下,崎嘔不平,幸好有火把在,也幸好裡頭沒有其他機關,一行人順利地往前走著。

  漸漸地甬道越來越寬,然後他們又站到一扇門前,和寬闊的甬道截然不同,那門窄得很,只有一個人的肩寬。

  「漫漫,還有什麼機關嗎?」

  「不知道,師父沒有教我。」

  藍殷點點頭,伸手推,瞬間明白,這哪裡需要機關?這扇門這麼沉重,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打開的,所以歷任族長都在這裡止步對吧。

  藍殷運起內力,抬高兩手,掌心在門上平貼,下一刻他發出震耳的喝聲,震得所有人耳膜隆隆作響。

  然後他們親眼看著門被一寸寸推開,裡頭金色光芒一點一點露出來。

  門開了……他拍拍雙手,吹一下掌心不存在的灰塵,表演結束。

  六個流見狀,悄悄走到門邊,也想試著推推看,但……紋風不動?

  怎麼可能?不信,兩人聯手……呃,不行,三人,四人,六人……怎麼會這樣?

 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家主子,原來爺不是二世祖,他有一身驚人好功夫?

  在他們震驚的注視中,藍殷驕傲地拉起漫漫從他們身邊走過,突地停下腳步,拍拍流雲的肩膀。「你們受的訓練,爺從十三歲開始受,一天必須練足九個時辰。」

  九、九個時辰?風中淩亂了,原來主子這麼厲害?不要了啦,他們不要當官了,他們要死心踏地跟在主子屁股後面!

  這裡是一個天然洞穴,相當大,一眼望去裡面有幾百個箱子,有幾個箱蓋是打開的,裡面有數不清的金錠銀錠、首飾寶石——諾族守護數百年的寶藏終於重見天日。

  流雲快馬返京,將此事稟告皇上。

  漫漫和藍殷將早已空無一人的寨子從頭到尾走過一遍。

  她記得的,寨子最後面那幾間屋子是師父、母親和岳蓁的屋子,在尚未上山之前就聽得山下百姓說山上鬧鬼,藍殷猜測,是燕王不想讓人靠近蒼狼山散播的謠言。

  也多虧這個謠言,雖然寨子裡許多土地被挖開,但竹屋卻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,師父回來過,屋子裡的東西幾乎都被帶走了,但淩萱屋裡的東西都還在。

  一進屋,首先看見的是掛在牆上的畫像,落款處寫著淩萱,看來她們三人都被傳授了很好的畫技。

  漫漫與畫裡的女子對視,彷佛照鏡子似的,過去漫漫的否認在這一刻顯得很可笑。

  藍殷沒說話,只是拽住她的手,用動作提醒她——我在。

  房子蓋得方方正正,一面放床,一面是衣櫃,靠窗的那邊放著書桌,最後一面則是一個直抵天花板的木櫃,上面的書冊被抽得亂七八糟,連瓶瓶罐罐也散落一地。

  打開衣櫃,裡頭的衣服沒人碰,漫漫伸手輕觸,彷佛依稀間還能聞到那股淡淡的曇花香,所以那香味,只有別人能聞得到,自己卻毫無所覺嗎?

  走到桌前,拉開椅子坐下,她拿起母親用過的筆墨紙硯,拿高細看後放下,每個動作都很細緻也很慢,像在進行某種儀式似的。

  「我想把它們帶回去。」漫漫說。

  藍殷回答,「當然。」

  說完不等漫漫動手,他立刻去卷牆上那張畫像,緊接著扯開床上的棉被,撕出一塊布包,將木櫃上的書冊瓶罐全往裡投放,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靈機一動,他下意識動手敲木櫃。

  叩叩,叩叩……

  空心的?果然又被他給找到。

  和漫漫與師父的藥室一樣,都有個暗格,用力往下壓,木門彈開。

  「裡面有什麼?」漫漫問。

  藍殷直接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,有一個三尺見方的盒子,漫漫打開,裡頭是一本藍色冊子以及一柄鳳頭釵。

  取出冊子,翻開幾頁,漫漫鼻頭酸了。

  和嶽蓁下山之前,族長再三叮囑,挑選繁衍下一代的男子要以身強體健、腦子清楚為主,千萬不能把風流倜儻、俊美無雙擺在首要。

  我們都理解族長的擔憂,她怕我們被男人迷了心,從此留在山下成立家庭、相夫教子,不願返回蒼狼山繼續為祖宗守護寶藏。

  旁人便罷,我和嶽蓁是萬萬不能的,因為我們是被挑選作為族長繼承,是族老們用盡心栽培大的,日後諾族將會交到我們手上,我們必須堅定信念,必須回到族人身邊。只是,師父的話言猶在耳,我還是挑選了風流倜儻、俊美無雙的趙燁。

  很多時候我想,也許不是我選擇了趙燁,而是命運為我選擇他。

  客棧裡,他病了,隨同的侍衛急得團團轉,碰見病人,我從來都是義不容辭的,於是我為他治病,於是在看見他的那刻,心便陷落。

  我知道這樣太膚淺,但我無法不被他的容顏吸引,即使他臉色蒼白、緊閉雙眼,即使他呼吸微弱、雙唇泛青,我還是忍不住為他深深著迷。

  我治好他,卻也無可奈何地戀上他,於是趙燁成了我的第一個男人。

  從來沒有被寵過,我第一次曉得,原來被一個人捧在心上是這種感覺,與他共同生活一個月後,我回到山上,但是我忘不了他,盼著能再與他見面,即使我很清楚這是不對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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