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千尋 > 為夫我橫行天下 | 上頁 下頁 |
| 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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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地一聲,屁股著地,疼得藍殷齜牙咧嘴,面目猙獰。 圍觀百姓中有人笑道:「鎮國公是何等的英雄,怎會生出這種傢伙,呸!小娘養的就是這副德性。」 聽者紛紛點頭,可不就是這話? 想當年鎮國公騮馬新跨白玉鞍,匣中金刀血未幹,鐵鼓聲振、戰罷沙場,為大趙守住京城大門,令胡馬有來無返,頭顱堆積成山、血入泥沙三五寸,若非英雄震敵,百姓哪有今日的好光景?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家裡供著鎮國公的長生牌位呢。 可惜虎父犬子,鎮國公的子孫運差到不行,膝下兩個兒子,一個殘、一個廢,光想就令人唏噓。 「好樣的,敢編派爺的身世,你等著,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……」狼狽的藍殷坐在地上,指著圍觀百姓罵罵咧咧。 夥計冷笑,還怕他不成?也不看看賭坊背後東家是誰,敢鬧?好啊,鬧越大越好,他倒想看看,是不是每次國公夫人都能把事兒給兜住。 藍殷越鬧百姓聚集越多,這是經常上演的京城一景。 別說鎮國公對這個庶子沒法可管,聽說連貴妃娘娘都把藍殷叫進宮裡訓斥過好幾回,可他依然故我。 唉,有人就是天生反骨。 目光朝百姓逐一掃過,藍殷嘴角輕勾,似是滿意了才從地上爬起,拍拍身上灰塵,往門前石獅再踹一腳,恨恨罵聲,「掃興!」 甩著空空如也的荷包,他看著街邊擺攤的小販,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。 從早賭到晚連口水都沒喝,這會兒還真是餓了,微微眯起雙眼,他心想自己越狼狽、名聲越差,她就會越開心吧? 站在牆後的薛夕漫看著他,眉心微蹙,他都是這樣抹黑自己的嗎?何苦來哉,就算他把自己抹成黑布,就能改變? 老說他傻,他偏偏不認,非要同她爭執,如果不傻怎會想出這種笨方法來毀掉自己的一生? 眼底凝上淚花,是心疼、心酸,是為他感到不值。 何苦呢?何苦活得那麼辛苦,敗壞自己名聲真的能夠成就誰?澀澀一笑,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傻子,但無可救藥的他……她還是捨不得不救…… 離開牆角,漫漫走到藍殷面前,堵住他的去路。 驟然被一個八歲女童盯著,藍殷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,他摸摸頭、抓抓臉,明知這動作有損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,卻還是做了。 他感覺自己被小女童那雙清澈的眼睛施了法,變成只猴子——一隻局促不安的傻猴子,只能上竄下跳掩飾自己的心虛。 可……心虛啥啊?他從不心虛的呀,何況又沒做錯事。 「沒用的。」她輕聲道。 只有三個字,他卻像聽懂什麼,也像被針尖給戳了,指著她怒吼,「閉嘴!」 漫漫沒被他的虛張聲勢嚇到,自顧自往下說:「不屬於你的,即便卯足力氣也得不到。」 看著他那雙無辜的兔子眼,她極力控制了,控制出一張沒有表情的冷臉,但心卻酸得越發厲害。 真是糟糕透頂,還以為經歷過、痛過、悔改過,便能牢牢記取教訓,沒想到還是不行……早知如此絆人心,何如當初莫相識。 她的哀傷明明白白坦坦蕩蕩,藍殷不懂卻能看透,心,無緣由地沉重,虛張聲勢瞬間消失,他軟下口氣,又道:「我聽不懂你的話。」 「你懂的,只是寧願自我欺騙。」 「我沒有。」他爭辯。 「你以為順從你嫡母的心意,她便會停止憎恨?不會的,她的感情不在你的身上,她對你沒有半分慈愛之心,比起你成為浪蕩子,她更希望你徹底消失。 「犧牲自己、成就別人沒有意義,想改變狀況控制情勢,你更需要的是能力,因為沒本事的人無權指揮方向。苟且偷生、示弱,絕非圓滿人生的好方法。」 「我就喜歡苟且偷生,就喜歡示弱圖謀圓滿,不行嗎?」他說著違心之論。 言不由衷早就成為他的本能,他是雙面人,做著不想做的事、說著不想說的話,卻習慣自如。是她太壞,無端蹦出來、打破他的習慣,逼得他失去沉穩,逼得他必須靠吼叫才能掩蓋心底那股酸疼。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他,漫漫心疼蔓延。 不該的呀,她與他再沒關係,兩人的交集只剩下今晚,她不能心疼、不能不舍,因為她來……目的是分割,割開情感、割捨依戀,割斷不該存在的緣分。 「行,希望日後你不會感歎此生誰料,心在天山,身老滄州。」見他不語,她又勸道:「人生除了苟且還有夢想和遠方,何不放棄那一丁點兒擁抱不得的親情與疼惜,為自己創造一方天空?」 黑白分明的大眼望住他,他也回看她,久久不發一語。 突然發現那雙眼睛讓他感覺熟悉,突然發現她的哀愁撩撥了他的心,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腦中飛掠而過似的。 「我為什麼要聽你的?」 「因為我是白靈,能夠預見你的未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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