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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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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梓燁的冷笑讓楊梓軒頭皮發麻,從小就是這樣,每次一個冷笑,他就知道自己會失敗,他不曉得楊梓燁是怎麼做到的,但是面對楊梓燁,他無法不心虛、不害怕…… 不對!不應該這樣,他是高高在上的嫡子,幹麼害怕一個低三下四的庶子?庶子的性命就和螞蟻一樣,他怕什麼? 楊梓軒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,卻無法阻止恐懼滲透,無法阻止身子顫抖,急怒之下,他抓住梓燁的衣襟扭轉一圈,另一手高高舉起,就要往他臉上打一拳頭。 「哥哥確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做?弟弟我是不反對,不過要是又有什麼消息傳到父親或祖父耳裡,千萬別怪弟弟,畢竟弟弟我最近老是會作夢、說囈語,說不準又不小透露些什麼……哦、對了,哥哥最近諸事不順,千萬別算到弟弟頭上,實在是哥哥太喜歡唱高調,做壞事嘛,總得暗暗的來,別老是這麼明目張膽。」 這番話像一盆冷水,朝楊梓軒兜頭澆下,讓他的動作一頓,接著他鬆開了手,但惡狠狠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楊梓燁的臉。 從小到大他闖下不少禍事,都是娘在為他收拾爛攤子。 強搶民女?不怕,不就是幾十兩到上百兩的事兒;把人給打傷打殘了?破點兒費也就解決了,因此他根本沒把人命放在眼裡,行事隨心所欲。 直到他玩殘了迎春樓的頭牌,良家婦女都能玩,何況妓女,可是他沒想到對方收下銀子又到官府告一狀。 狀紙遞到母親手裡就諸事大順了,誰知竟然送到父親手中,這不是和他對著幹嗎?那件事讓他被禁足一個月。 再者,他在賭坊輸了三千兩,那分明是對方詐賭,他自然不甘心付銀子,把莊家毒打一頓後,又砸掉半間賭坊,這才算是洩恨了。 事情過去大半個月,早就該結束了,偏偏那些個不長眼的,在楊准燁受傷那日鬧上門來,非逼著他還銀子,兩件事湊在一塊兒,爹豈能不火大?連娘都被爹狠狠斥責一頓。 楊梓軒的友人見狀,這才努力壯起膽子走上前勸解—— 「不過是個庶子,楊公子何必掛心?」 「他就算整個人也比不上你一根毛。」 「與這種人計較,是自貶身分。」 朋友們一人一句,梳順了楊梓軒的毛。 「就是這個道理,咱們不在這裡吃了,穢氣,換個地方,哥哥請客。」一名高大的男子說。 「為什麼是我走,不是他走?楊梓燁,你走!這裡不是你這種人可以來的。」聞香下馬是柳州最大、最負盛名的飯館,哪是他該來的地方! 楊梓燁聽了好笑,如果連他都不能來,他還真不曉得誰可以來。 久等妹妹不回的小瑜找來了,她一進店門,就吸引了楊梓軒的注意,上一刻還怒氣衝衝的他,下一刻竟涎著笑往小瑜身前湊。 小茱沒好氣的瞪著他,果然是色鬼投胎,滿腦子裝的全是不堪。 楊梓軒越靠越近,真是美麗的小娘子啊,瞧那雙盈盈秋波,瞧那鮮紅的菱唇,才幾歲就長這副模樣,要是再養個幾年,肯定讓人欲罷不能,心癢難耐…… 「哪兒來的小姑娘,叫什麼名字?」 楊梓軒一開口,他的那一群狐群狗黨們全笑開,這幾個男人都是好色的下流胚子。 一群男子圍過來,小瑜心急,楊梓燁直覺要過去解圍,小茱連忙拉住他的手,朝他搖搖頭,低聲道:「看我的。」說完,她走到姊姊身邊。 小瑜看到二妹篤定的目光,心瞬間定了下來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二妹成了家裡的定心丸。 「姊姊別怕。」小茱在她耳邊低聲說道。 小瑜點點頭,回道:「我不怕。」 小茱沒有小瑜那樣美麗,卻也是個清秀可人的丫頭,尤其一雙大眼充滿靈氣又聰慧,讓人看了別不開眼。 楊梓軒這才注意到小茱,調笑道:「原來是姊妹啊,兩人都長得這般好,可見親娘模樣也好,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?」 居然連她娘都敢調戲,實在沒教養!小茱非常生氣,卻面上不顯,她裝萌裝委屈的道:「楊大哥不知道我們嗎?也是,我們只見過楊伯父和楊二哥,大約是楊伯母瞧不起咱們家吧,哪肯與我們往來。」 這話蹊蹺,聽起來兩家人很熟悉?楊梓軒朝梓燁望去一眼,他似笑非笑、一語不發。 事實上,梓燁也想知道小茱葫蘆裡賣什麼藥。 楊梓軒收斂輕薄,拱手道:「妹妹定是誤會家母了,還請妹妹不吝賜教,返家後我再與母親相詢。」 小茱揚眉一笑,說道:「我爹是楊州知縣余同憲。」 余同憲是楊耀華的同年,兩人一起考上進士,一起入朝為官,關係頗為密切,只不過和楊耀華相較,餘同憲的官運不好,混到現在還只是個七品小官。 余家和童家一樣有三個女兒,年紀與小茱她們相差不大,楊耀華有意思和餘家攀親,但閻氏看餘家不上眼,一心想和自己娘家親上加親。 「你們是余家姑娘?」楊梓軒難掩錯愕。怎麼可能?雖然她們的氣度不一般,但這身打扮哪像官家千金? 小茱故意嘟嘴抱怨,「都是姊姊的主意,我就不愛做丫頭打扮嘛,你非說要這樣別人才看不出咱們是官家千金。瞧,現在連大哥哥都不信了。」 楊梓軒也不是傻子,豈能讓小茱三言兩語唬過去,他沉聲問道:「余府在京城,妹妹們怎麼會到柳州?」 「外祖做壽,爹爹忙,娘領著我們姊妹回來盡孝。」 「聽說余家姑娘精通詩詞,不知是真是假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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