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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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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唷,恐嚇我耶,阿揚好棒哦,我給你拍拍手、給你放煙火,我好怕、好怕、怕死了,揚哥哥……」 她模仿某位在電視上對他大吃豆腐的女明星,雙手在胸前握掌、擠出乳溝,扭動肩膀。 「符昀,你真的、真的,死定了!」孫家揚對她緩緩搖頭。 「來啊、來啊,我好想死在你懷裡哦,揚哥哥……」說著,水閥打開,水柱迅速從噴槍口射出,噴得他滿頭滿臉。 「符昀,你……很好!」他一手擋水柱,彎身,繞到她身後,抓起另一枝大型噴槍。 符昀手上那枝是用來澆花澆草的溫和型噴槍,而他手上這枝,呵呵……看到門前那一排高大的喬木嗎?沒錯,通常他媽用他手上這個在對付那些高大的傢伙。 當兩股不成比例的水柱噴出時,符昀尖叫一聲,連連大叫勝之不武……但誰管他武不武,實力懸殊是事實……於是,符昀像過街老鼠,讓他追打得不亦樂乎。 「阿揚,做人不是這樣的,道義、道義啊……」她尖叫、大笑,不斷攻向她的水讓她睜不開眼睛。 「好啊,請你來教教我,什麼叫道義?」 水柱力道很大,開、關,噴她的屁股,她跳起來大叫! 開、關,噴她的腳,她踉蹌,摔在柔軟的草地上。 向前幾個跑步,孫家揚搶走她手上的小噴槍,像屠宰場在清洗宰好的豬只那樣,從上到下、從下到上,把她身上每一寸都洗得乾乾淨淨。 「我認輸……」 不行了,符昀仰躺在草地喘氣,勉強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面紙,拉出一張,捏在手上搖幾下,舉白旗投降。 關掉水閥,他雙手環胸,由上往下看,驚覺她的護士服被水淋得濕透。 濕透的白色護士服遮掩不了什麼,完美的玲瓏曲線畢露,幸好她在大醫院工作,制服是衣褲式,不然她要是穿那種小短裙護士服,他不流鼻血才怪。 但即使如此,她這模樣還是讓血氣方剛的他心跳加速、呼吸急喘,他盡力假裝自己沒受到影響,用腳踢踢她的腳。 「起來。」 「不要,我沒力氣。」符昀搖頭,完全沒發覺自己的狼狽在他身上製造出什麼影響。 「你的力氣比牛還大,這三兩下根本搞不倒你。」他又踢她的腳,把目光定在她愛笑的臉上。 「我老了,已經不是當年的英雄好漢。」 打架的歲月離她很遠,她當良家婦女的時間和孟姜女她老公埋在萬里長城下一樣久遠。 孫家揚哼笑兩聲,拉住她的手,逼她坐起來。「不要裝弱,這不是你的風格,快起來,等一下感冒,有你好看的。」 「沒力氣,你背我。」她伸出一隻手,對他耍賴。 他看她半晌,歎氣認命的把她背在背上,他感覺到她的豐潤柔美貼在他背上,感覺她香香的味道侵襲他的鼻腔,他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外。 「阿揚,你這次可以休息多久?」 「幹麼,又想請喪假?」她家的叔叔、伯伯、爺爺、奶奶,都不知道借屍還魂多少遍了。 「也不是不可以啊,反正老闆不說話,誰都沒意見。」 「老闆當然不會說話,哪個院長會閑到去管他的小護士要請什麼假。」 「阿揚,我想洗澡睡覺,昨天我值夜班,好累哦。」 「下次你可不可以先回家,把衣服換好再過來找我。」 她哪會想那麼多,一接到簡訊,知道他回臺灣,她連針頭都紮不穩了,回家?有沒有說錯? 「我爸跟我媽到梨山去了,家裡沒人,我又沒鑰匙,就直接來投奔你嘍。」 前兩句是實話,後兩句是瞎扯淡,不信的話去翻翻她的小背包,裡面絕對有一串叫做「家門鑰匙」的東西。 「符叔叔去梨山做什麼?」 「我沒跟你說過嗎?我媽的健康狀況一直不太好,爸在那邊買了塊農地,想帶媽媽搬過去,等房子蓋好、診所的事告一段落,就會搬去定居。這次去,聽說是要雇工人種苗栽。」 「你會跟符叔叔到梨山定居嗎?」 「我……你要我去嗎?」她在暗示,暗示得很用力,害她的臉紅、頭皮紅,整個人像曬乾的小蝦米。 對阿揚的感覺,從矛盾掙扎到接受理解,她承認自己俗辣,愛上打小一起長大的死黨,偏偏這個死黨愛上甲乙丙丁、ABCD,就是對她沒意思。 「這種事應該問你,我的想法又不重要。」孫家揚淡淡一句,打死她的暗示,讓她的蝦紅素迅速褪色。 「當然重要,你不想我去,我就不去。」這下子,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,就不相信他聽不懂。 這是她最冤的地方,兩年下來,杜爸、杜媽、杜阿權,她家老爸、老媽再加上光頭伯……全世界都知道她符昀喜歡孫阿揚,就只有孫阿揚本人,不知道是蠢得像木頭,還是純粹裝死,一直看不見她的真心真意。 「你的未來幹麼操縱在我手上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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