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世子妃種田去 | 上頁 下頁
六五


  鬱泱恍然發覺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,真糟,怎麼會嘴上沒把,能說、不能說的全講了,錦繡都比自己聰明,那日真相揭發、存亡之際,她還記得咬緊牙根沒把皇帝和霍秋水、顧檠豐之間的關係透露半分,只隱約暗示是鄒氏暗妒嫡妻之子,她卻、卻、卻……自找死路嗎?

  所以接下來呢?她局促不安、手足無措,她想遍各種說詞都覺得很愚蠢後,檠豐終於開口了。

  他說:「你對顧檠豐的事知道多少?」

  她不回答,與之對視,檠豐懷疑鬱泱打算裝死到底,於是鄭重道:「你必須實話實說,這很重要,對你、也是對我。」

  「你會殺人滅口嗎?」她小心翼翼地問,謹慎的表情凝重得讓檠豐失笑,這是第一次他遇見她的膽小。

  「要滅口不必非得殺人。」

  「沒錯,我的嘴巴很緊,比玥兒、祺兒更緊。」她真學顧玥在嘴巴前打叉叉。

  「原來你也有膽怯的時候?」檠豐失笑,然後重複同樣的話。「說吧,你對顧檠豐或者說對霍秋水的事知道多少?我保證你還能見到無數次花開花落。」

  她又猶豫半晌,方才下定決心走回屋子裡,她把母親交給她的小冊子拿出來……鄭重地放在他的掌心。

  馬車裡,兩個小孩嘻嘻哈哈鬧個不停,從坐上馬車開始他們就興奮得有些抓狂,不怪他們,常年被關在院落裡哪個孩子受得了?離開順王府就是天寬地閱,換了誰,誰都願意選擇自由。

  車簾子掀開,顧玥對著騎馬的檠豐用力招兩下手,檠豐驅馬靠近。

  「叔叔,泱姨教我唱歌兒。」他樂津津地對檠豐顯擺。

  「學會了嗎?」

  「早學會了。」

  「唱幾句來聽聽。」

  顧玥把手放在肚子前,抬高脖子開始表演,「……我們說好不分離,要一直一直在一起,就算與時間為敵,就算與全世界背離……天真歲月不忍欺,青春荒唐我不負你,大雪求你別抹去,我們在一起的痕跡……」

  顧玥的歌聲很好,清脆而響亮,雖然音準有待加強,但把人的心都唱亮了。

  聽著他的歌,檠豐的眼睛瞬間發亮,但那與顧玥的歌聲無關,而是那首歌……

  當初他是鬼魂,照片留不住他的身影、攝影機存不住他的容顏,他只能在鏡子裡短暫停留。

  但L指指自己的腦子、指指胸口,說:「你在我這裡、這裡早已留下印記。」然後開始對他輕輕唱起這首歌,她用歌詞告訴他「就算與時間為敵,就算與全世界背離,他們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」,告訴他「大雪也無法抹去,他們在一起的痕跡」。

  她說:「愛情不是看電影、不是搭飛機,不需要任何憑證才能進場,E,你早已經在我的生命裡刺青。」

  所以是嗎?她是L,和他一樣來到這個時代,重生在鬱泱身上,她依然記得他,記得E、L,記得Eternal Love?

  心情激動!震驚、喜悅、懷疑、歡愉……千萬種情緒在心底擾嚷,像是打破無數鹽罐兒、醋瓶兒、醬罎子,酸甜苦辣的滋味全都攪在一處了。

  心急火燎,他下令馬車停下,道:「鬱泱,我有話對你說。」

  鬱泱把臉湊到車窗邊。「有事?」

  「出來和我一起騎馬。」

  意思是不能讓小孩聽見的話?

  鬱泱看著他急迫的表情,微擰雙眉,回答,「知道了。」

  她下馬車,檠豐居高臨下向她伸手,鬱泱把手交出去,一個使勁兒,只覺陣風自耳邊撮過,她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他身前。

  他握緊韁繩的同時,將她抱在懷前,瞬間她又籠罩在一片溫暖裡,她漸漸習慣這個懷抱,習慣他的親近、他的氣息。

  背靠進他懷裡,他領著她奔馳,他的騎術很好,不一會兒功夫他們已經離開車隊一大段距離,他急需要隱私,需要一個空間。

  但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多不長眼的人,就在他急欲弄清一切時,不知道從哪裡竄出十幾個黑衣人,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包抄而來。

  顧檠豐發現情況不對,拉緊韁繩想策馬突破重圍,不料那些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,無論檠豐怎麼閃躲都逃不開他們布下的圈圈。

  快馬疾奔,風迎面直撲,打得鬱泱雙頰生痛,她幫不了忙,只能拚命壓低身子,別讓檠豐礙手礙腳。

  幾次轉換方向都無法脫離包圍,眼見圈子越縮越小再無逃脫空間,一陣馬匹嘶鳴,檠豐停下馬,冷眼看著眼前的黑衣人,面上無分毫表情,教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。

  檠豐目光淡淡地轉一圈,最後鎖定在一個身量較矮小的男人身上。

  對方淡淡一哂,心道:好眼光,一眼就能找出領頭人,誰說順王世子是沒有見識的紈褲子弟?說這些話的人,全瞎了眼!

  難得地,他開口道:「你們可以提出一個問題再死。」

  鬱泱迫不及待問:「誰派你們來的?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