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千尋 > 世子妃種田去 | 上頁 下頁 |
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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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這個冤孽,我是做什麼壞事,怎會生出你這種禽獸,滿院子丫頭還不夠你使,幹麼去碰你兄弟的姨娘,又不是沒見過女人,人家不要穿的破鞋你也撿,也就是個破爛貨……」 她越說越不象話,惹得顧伯庭皺眉頭,家世不好的女子就是這點糟糕,沒見識、沒氣度,撒潑起來讓人丟臉。 「來人,把二夫人、二少爺送回去。」 顧伯庭發話,下人一擁而上,眨眼間廳裡只剩下大房的人,原本的席位已經撤下,顧伯庭坐在正位上,鄒氏、檠豐分坐兩旁。 冰冷的地板上,除鄒涴茹還跪了兩個貼身丫頭,三個人都在哭,直到二夫人被架出去,鄒涴茹這才發作起來。 她不能回娘家,嫂嫂本就苛待自己,從小到大若不是有順王府這塊招牌壓著,她早就不知淪落何方。 「姑姑救我,我不能回娘家,嫂嫂心狠,她會把我賣進窯子裡……」 她跪爬到鄒氏腳邊,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。她錯了嗎?剷除嫡妻又不是只有她會做,當年霍秋水的死,她就不信姑姑手腳乾淨,姑姑和姑丈早就暗通款曲,霍秋水不死,她如何爬上正位?她不過是和姑姑做相同的事,有什麼錯? 不,她半點錯都沒有!她不過是失敗了。 鄒氏想開口,顧伯庭一個狠戾目光瞪過去,逼得她不能不安靜。 事到如今,她還能怎麼辦?不是她不幫,而是鄒涴茹鬧得太大,她幫不了忙。 歎氣,鄒氏把裙子從鄒涴茹手裡扯回來,她清楚,再不表明立場,王爺恐怕連自己也要怪罪,王爺已經不只一次罵她眼皮子淺,只想找個好控制、聽話的媳婦,卻不曉得以兒子的前途為重。 可是能怪她嗎?譽兒為檠豐之死放棄自己,這事兒王爺也是清楚的,她原想譽兒這輩子就這樣了,娶個乖巧婉順、他自個兒喜歡的媳婦,承爵之後,平平安安過一生便罷,哪裡曉得兒子會掉進池塘、會失憶、會性情大變,這一切……她又不是神,怎麼料得到? 「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。」鄒氏歎息。 「當初?當初是姑姑誇下海口會讓我成為表哥的妻子,要不是周鬱泱中途插進來把我的位置奪走,我現在不會是個小姨娘,任何女人碰到這種事都不會甘心的! 「要是表哥心存憐惜,加倍疼愛涴茹便罷,可表哥卻被那只狐狸精給迷住了,眼裡再也看不見我,姑姑,換了您,您怎麼辦?您難道不會替自己謀劃?」 鄒氏氣急敗壞,事到如今,要嘛,就乖乖閉嘴,讓自己想個折衷辦法,替她找個好去處,這輩子還有個指望;要嘛,就哭得楚楚可憐、梨花帶淚,爭取王爺、譽兒的同情才是正理,誰知,她竟擺出這副死不認錯的模樣,這不是在斷自己的後路嗎? 鄒氏望向顧伯庭,他正滿臉悻悻然,這是在嘲笑她自己挑的「聽話媳婦」。 她又急又氣,面子全讓這個不長進的女人給壞了,識人不明,怎麼就被她那副溫柔款兒給欺騙。「少強詞奪理,我再怎麼謀劃也不會去害人名譽,明知道周鬱泱是譽兒的貴人,是顧家的希望,你還在她身上使手段,你把譽兒、顧家放在哪裡?不怪自己蛇蠍心腸,只會埋怨別人對你不好,你眼裡還有沒有別人?留你這種女人在顧家,顧家早晚要敗!」鄒氏罵道。 鄒涴茹被罵得狠了,揚眉怒道:「我蛇蠍心腸?姑姑,摸摸自己的良心啊,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來?對,你不害人名譽,但姑丈有多少未成形的兒女斷送在你手裡?當年霍秋水之死,難道與你沒關係?姑姑,我和你是同一種人,我們做同樣的事,不過是你成功而我失敗罷了。」 事到如今,她已經看清局勢,知道自己沒救了,只能拚個魚死網破,圖個嘴上快活。 鄒涴茹的話讓顧伯庭恨恨瞪了鄒氏一眼,居然是她?還以為是自己那年落下的殘疾,才會除了譽兒再沒有其它孩子,沒想到竟然是她? 好得很,一直以為她頭腦簡單,手段粗鄙,真做出什麼混賬事也逃不過自己的掌心,沒想到背著自己,她還不簡單啊。 觸到丈夫目光,鄒氏背脊出現一陣涼意,頓時汗水濕透背心,再也顧不得鄒涴茹,這會兒她只能保住自己。 狠狠地,一腳踹上鄒涴茹胸口,她指著侄女怒聲斥責,「沒有的事不要胡亂攀咬!你不過想拖我下水,要我保下你,可惜你錯了,我行事光明正大,才不受小人威脅,你越是如此,越別想我會給你留後路。」 這一腳用了十分力氣,鄒涴茹被踢趴在地,胸口隱隱作痛,地板是冰了、心是涼的,她全身卻像滾燙的水,憤怒讓她沸騰。 鄒涴茹望向檠豐,她滿面忿然,道:「你欺騙我的感情,讓我為你死心塌地,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?告訴我,除了身分以外,周鬱泱哪裡比我好,為什麼一見到她,你的心就不在我身上?我不服氣、不甘心,你給我一個答案!」 「想知道為什麼?很簡單,她比你磊落、比你善良、比你不自私、比你更會替別人著想,她的心是溫暖的,是鮮紅的,會帶給身邊的人幸福,你和她,地與天、雲與泥,過去我不懂愛情才被你溫柔的假像蒙蔽,現在我的心智已開,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楚分明,所以,我愛她、不愛你!」這是第一次,檠豐在別人面前親口證實自己有多喜歡鬱泱,很可惜,她不在場。 「因為不愛了,所以害我?」鄒涴茹心如刀割,男人心啊,誰說女人難捉摸,男人才是善變啊! 「只有你害人的分,沒有人會害你。」檠豐冷聲道。如果她沒對鬱泱出手,他還真沒想到把她驅離。 「那杯摻了藥粉的酒是你親手喂我喝下的!」鄒涴茹指控,她不要死得不明不白。 「我是與你互敬了酒,可我怎麼知道那酒裡有下藥?藥是你摻的、酒是你倒的,我不過沒有順你的意中你的計罷了,這樣就算我害你? 「何況同樣喝了下藥的酒,為何鬱泱把持得住,強撐著回到秋水閣,你的院子離大廳可比秋水閣近得多,怎麼會跑到二堂兄屋裡與他苟合,難道你天性淫蕩,或者……今晚不是你們的第一次?」 冷酷一笑,他對顧伯庭道:「父親、母親,我明白鄒姨娘身分特殊,為親戚之間的和諧不好過分處理,所以此事由爹娘發落,只是兒子不會允許她再當我的姨娘。」 撂下話,他離開大廳,與其在這裡看狗咬狗,不如回去秋水閣。 檠豐走了,漸行漸遠的背影在鄒涴茹眼中逐漸淡去,然而淡去的不只有他的背影,還有她的感情,十幾年深埋的愛意在這一刻轉瞬化為狂烈的恨。 她恨他!她要他死無葬身之地,從現在起她會時時刻刻、日日夜夜詛咒他和周鬱泱,詛咒他們的愛情,她會竭盡所能毀滅他們! §第十二章 丫頭是小子 大年初二,鬱泱和檠豐進宮拜見皇太后,這回賢貴妃對待兩個小夫妻慈藹寬厚,賞賜頗豐。 所有人心裡在意的,全是一場戰事消弭無蹤,唯有皇太后痛失兒子。 那天,鬱泱和皇奶奶淚眼相對,皇太后握住她的手說:「好孩子,辛苦你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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